項真微微一笑,道:“是的,他們的剽野蘊於直率,謹慎含入謙懷,機智糅在粗豪,無雙之白衣金環,早已名揚白山黑水了……”前面的“白雲兒”這時驀然轉了方向,昂首奔入一條生滿枯萎雜草,幾不能辨的小徑上,搖移不定的朝著一片松林子馳去。
“角杵”一鼓氣跟上,四人雙騎眨眼間到了林子邊緣,在林邊,早已有十名白衣金環的無雙好漢肅手迎接了。
兩乘龍駒“呼”的打了一個轉子硬生生停了下來,馬上四人同時翻身下馬,尚元幹告了聲罪,領先往林中行去,十名白衣大漢迅速分立兩側,躬身為禮。
進了林子,大約走了十來步深,項真已發現了巧妙掩隱於每株樹下的他極為熟悉的那種單人蓬帳,蓬帳一片片的展布著,顯示人數之多,但是,卻看不見任何一個人閒蕩在外,甚至除非進入林中,否則是無論如何也看不見這隱伏著的千軍萬馬的,無雙派選擇宿營地之巧妙,也可謂超絕了。
穿過密密的松林,他們已來在一處有三株特別粗壯的,枝幹挺虯盤結而又三樹並生的巨松之前,項真等三人抬頭一望,天爺,一幢臨時搭就的松木房屋便妥當的架設在這三棵巨松盤虯的枝幹中間,這幢房屋顯然是剛才築好,還散發著一股子淡淡嫋嫋的松木香味……西門朝午敵翻嘴巴,心中忖道:“好傢伙,無雙派效法起有巢氏的古老花樣來了……”走在前面的尚元幹離樹前十五步處停了腳步,不待他開口,粗大糾結的松樹根部已突然移開了四大塊樹皮,四名白衣人物自裡面已經挖空的樹幹裡躍了出來,四柄大彎刀交叉舉起。
尚元幹用他那低沉的聲音道:“請轉稟大掌門,有貴客到。”
四名白衣人收刀退後,最右面的那個道:“方才已得到有貴客蒞臨的訊號,大掌門交待問清楚來的是何方高朋,尚請尚師兄示明。”
尚元乾重重的道:“請回稟大掌門,就說來人乃黃龍項公與他的兩位貴友。”
四名白衣人一聽到項真之名,齊齊意外的驚噫一聲,以一種飲羨敬仰的表情望了過來,每個人都帶著“有幸親見”的神色,興奮中夾著誠摯……尚元幹有些不奈的道:“各位兄弟,你們還在等什麼?”
四個人臉上都不禁微微一熱,為首那個忙躬身道:“是,這就上去稟報——”但是,還不待這位白衣人有所行動,樹上木屋的粗糙門扉已被“嘭”的推開,一個面貌清奇,膚色白皙,雙目精芒閃射的中年儒士已出現在門口,他頷下三綹黑髯無風自拂,一身雪白的長袍,腰際扎著一條寬有兩寸鑲嵌著八顆紅色八角形寶石的玉帶,神態灑逸而雍容。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高尚睿智之氣……尚元干與那四名白衣人一見這中年儒士出現,俱不由單膝點地,恭謹至極的行禮,口中齊道:“叩見大掌門!”
那高雅飄然的中年儒士,嗯,正是關外無雙派的首腦,白山黑水之間的武林霸主,名震那偌大一片冰天沃土的傳奇人物——“白衣絕刀”鐵獨行!
項真等人早已聞得鐵獨行之名,一見之下,更覺此人之風範威儀更勝聞名,予人一種開朗親切的感受,使人下意識的願意主動接近他,服從他,而這接近、服從,乃是出自內心的期盼,並非由於他那煊赫的聲威……抱拳向上,項真平靜的道:“黃龍項真,偕千騎盟雙龍頭‘十臂君子’西門朝午,鄲州‘金雷手’荊忍拜見大掌門!”
鐵獨行長揖到底,語聲清晰而溫和的道:“不知乃是三位大駕蒞臨,鐵獨行有失遠迎,萬祈三位莫予見責。”
項真一笑道:“豈敢徒勞大掌門接迎?大掌門親自倒履出戶,已令在下等深覺寵幸了!”
清勁的笑著,鐵獨行道:“人傳黃龍‘斬掌’飛血,奇技驚人,這當然不錯,但他們卻不知道黃龍的語鋒凌厲,更不在藝業以下呢。”
項真蕪爾道:“大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