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而且每個人都會覺得很好遵從。
其實當一個徹底自私的人,並不容易。
如果說墨家是走極端,魔道也同樣是走極端。只是自私之性,人聽著覺得有理,覺得好像很容易,但真要他們弒殺血親或是心愛之人,成就魔道,事到臨頭,卻未必能夠。
就算真的有人一時頭腦熱,幹出了這種事情,卻也往往只是憑著胸口一團戾氣,胡亂行之,並非真正悟得魔道大無情的真諦。
相比之下,儒家的“親親仇讎”,倒是最為世人所接受,我的親人,我自然對他好;仇人則自然對他壞,怪不得儒家散播天下,確實是合了大部分人的天性。
馮子康靈機一動,似乎悟到了無上天魔道的一線曙光,只是再行苦思,卻是若有若無,只有不甚清晰的一線體悟,暗藏於魔心神識之中。
“我還是突破不了第一層的魔心啊……”
馮子康奪舍重生之後,秉承地卻是“善善惡惡”的魔道第一層境界。對我好的人,我也可以考慮對他好一點;對我不好的人,當然是毫不猶豫趕盡殺絕。
本想借著這個契機,一舉突破的除我之外,別無他物的境界,奈何總還是有些掛礙。
哭聲漸漸低落下去,只見墨鳳凰形容慘淡地走了出來,“小兄弟,阿離有幾句話要對你講,煩你進來……”
馮子康答應一聲,走進洞中,只見不過片刻功夫,墨離身上血肉,又被吸蝕了一層,他閉目咬牙,額上滿是密密細小的汗珠,可見也是痛楚難當。
“子康,”墨離睜開了眼睛,見他露出難過的神色,勉強笑道,“你也無須太過為我擔憂,這本來就是我墨家之道,我能以此成道,也是機緣……”
“只是紅塵俗世之中,我還有些事放心不下,要求子康兄幫忙,實是汗顏!”
墨離嘆息一聲,不知道是在嘆息自己道心不夠明澈,還是在嘆息英年早逝。
“墨兄但請說來!小弟凡能辦到,自然萬死不辭!”
人家都要死了,馮子康這幾句話,自然是說得慷慨激昂,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其實墨離放心不下什麼,馮子康猜也猜得到,他秉公無私,最最多也不過就是牽掛他要改造南蠻的誓言,還有一個嬌滴滴的未婚妻。
要讓南蠻改天換地的事情,馮子康自然是沒空去做,若是機緣巧合,順手推上一把,那倒是無可無不可。
至於墨鳳凰這個女子,馮子康心中苦笑,身為墨門中人,哪裡還有自己?就算他看在墨離的面子上想要照顧,也擋不住她自己要去送死,說不得這件事,也只能盡力而為了。
誰知道墨離開口說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這兩個。
“子康兄,莽蒼山三十六連環,以生人魂魄修煉妖法,實在是十惡不赦,我以稟明師尊,想必不日就有前輩長老前來除妖,只是這數日之內,我唯恐他們害了周圍百姓性命,剛才已經囑了鳳凰兒,請她出手騷擾……”
這不是要人家的命麼!
馮子康暗暗咋舌,這墨家中人,果然交待遺言都與人不同,居然第一件事,是讓自己的未婚妻去送死。
“……我只讓她量力而行,萬萬不可學我……”
墨離聲音低了下去,像是羞愧無比。
他終究還是有那麼一絲私心,不想讓自己心愛之人,白白送了性命。
馮子康感嘆一聲,“墨兄,你是想讓我照拂一二?但是我修為低微,只怕若是墨師姐硬要挑戰白骨神君,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如果墨鳳凰自己要去找死,他又何必攪合在其中?
“要是如此,自然不敢勞煩子康,我所請也只是求你斟酌而定,若能幫手,就伸手幫忙……”
既然如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