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頭也不回,大步朝大門外走去,淡淡道:
「今日外頭約了人,不在家裡吃了。」>br />
身後,尤金花撲到女兒身旁,一把抱住:
「打疼了沒有?為娘給你去上藥。」
趙盼一聲不吭,死死盯著趙都安遠處的背影,秋水般的眸子被淚水蓄滿。
……
遠處。
趙都安轉身瞬間,浪蕩輕浮神態散去。
外人只以為他又在毆打小姐,可若真正懂行的武夫在場,就會一眼看出,趙都安的棍子看似聲勢駭人,實則蜻蜓點水。
更非胡亂擊打,而是準確地將少女全身主經絡戳了一遍。
「蠢丫頭,武功是能自己瞎練的麼,渾身氣血都淤堵成什麼樣了……再不用外力疏通一番,等著癱瘓吧……」
趙都安撇撇嘴。
他疾風驟雨打了一番,趙盼雖受些苦,但全身經脈已通。
少女眼下察覺不出,等這陣通感過去,自會明白,他也懶得解釋。
當然,不解釋的更重要原因則是:
他需要一點點扭轉自己的人設,不能變得太突兀,否則容易令家人生疑。
畢竟原主的招牌臺詞就是:
「我趙都安一生行事,何須向你解釋!」
……
……
離開家門。
趙都安步行沿著街道,朝三條街外,一座平民茶樓走去。
清晨時分,人還不多,趙都安徑直上了二樓,要了一壺好茶,幾碟糕點,一大盤瓜子,邊吃邊等。
太陽昇高,樓中客人漸多。
等無聊的趙都安用瓜子皮,在桌上擺出女帝簡筆畫來的時候,窗外街道上,突傳馬蹄聲!
大群官差於樓外下馬,魚貫而入。
掌櫃是個有眼力的,認出是京城中大名鼎鼎的詔衙「閻王」們,心中咯噔一下,堆笑諂媚:
「各位官爺,可是要吃茶麼?」
「閃開!」
為首錦衣面無表情,毫無笑臉,凌厲目光於一樓一掃,便又奔上二樓。
這一番動靜,嚇得客人們早已瑟瑟發抖,驚恐躲避,甚至茶也不敢喝了,紛紛起身,想逃又不敢。
生怕被這群無法無天的閻羅王盯上。
詔衙建立以來,便已兇名在外。
哪怕是朝中大員,見到都要抖三抖,何況尋常百姓?
隨便一個由頭,便可抓人丟入大牢,據說,城中小兒啼哭,只要提起「詔衙閻王」四字,立即止啼,威懾力可見一斑。
「使君!您在這啊!」
此刻,為首一名身穿飛魚服,手按長刀,腰懸「銅牌」的百戶武官眼睛一亮,臉上堆起熱情笑容。
來到窗邊,抱拳拱手,壓低聲音道:
「卑職周倉,百戶官。昨晚與使君見過。奉我家督公之命,率眾而來,聽候大人差遣!」
身後一群凶神惡煞的官差也都堆起謙卑笑容,齊齊抱拳行禮:
「見過大人!」
樓中一時噤若寒蟬。
窗邊。
刻意換了身低調內斂袍服,獨坐吃茶的趙都安看著這一幕,抬手抹去桌上圖案,皺了皺眉。
他不喜歡這個年代官差,百姓畏之如虎的模樣,但心中更清楚,時代侷限不以個人好惡而轉移。
「本官不喜招搖。」趙都安平靜說道。
周倉愣了下,心說您和我鬧呢?
全京城誰人不知,白馬監趙使君最喜拉風排場。
雖心中腹誹,但他還是立即扭頭,朝身後大群如狼似虎的官差下令,將其驅趕出樓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