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望見,董太師竟看的越來越慢,越來越認真,越來越……
莊重。
分明只是破碎零散,好似記錄思路隨筆的潦草手稿。
董太師卻看的,好似比韓半山的「十策」都更專注。
那趙都安,到底寫了什麼?
……
……
修文館外。
趙都安原以為,自己是走路,陪著女帝行走,或者坐在後頭的小車上。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女帝卻將他領上了皇家車輦,那足足十幾駕的大車的明黃車廂內。
連莫愁,都沒這個待遇。
「陛下有事吩咐?」
趙都安不是第一次乘坐皇家車輦,當初去天子樓也坐過,但仍忐忑。
等垂下明黃的車簾,馬車行走,整個寬敞的車廂內,就只剩下了兩人。
徐貞觀裝了一上午的「泥塑木雕」,這會也有些累了。
坐下後,隨手摘下頭上的冠冕,丟在一旁,拔出簪子,晃了晃頭,滿頭青絲如瀑披灑下來。
這一刻,她不再是威嚴雍容的女帝,而是成了清冷出塵的仙子。
這會聞言,美眸瞥了他一眼,哼道:
「朕無事,便不能送你一程了?」
修文館回皇宮,的確距離詔衙較近。
但趙都安可不覺得,女帝只是送他這麼簡單。
「怎樣,今日在修文館旁聽如何?」徐貞觀語氣隨意,帶著些許調笑。
趙都安沉吟了下,謹慎道:
「各位學士才情不俗,太師選人,的確眼光獨到。」
小小一個修文館,不同的學士,不只擅長方向不同,且背後代表的群體都不同……可想而知,背後反覆權衡的心思。
徐貞觀笑了笑,道:
「如今,伱總該知曉,朕為何說你去不得了,國策大事,涉及方方面面極多,非是單憑聰慧便足夠的。」
她覺得,今日趙都安低調地縮在角落,是因為插不上話,甚至未必能聽懂。
「其實,臣……」趙都安猶豫著,該怎麼說。
徐貞觀卻擺手打斷他,道:
「好了,與你說正事,上次……你與朕在元祖廟中修行,可有……感到異常?」
說到後半句,饒是這句話心中早演練了多遍,她仍舊有些不自然,目光也略有躲閃。
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海供奉那一日,對她笑呵呵說的那番話。
陰陽調和……莫非,自己與他共參大道,真的事半功倍?
那一日後,她雖嘴上不認同,但心中,卻記掛上了,思來想去,總歸是煩心,索性今日確認一番。
也好……省得胡思亂想。
「異常?」趙都安愣了下,遲疑道:
「那日,臣修為破境,自是有異於平常的。」
他摸不準,貞寶這話啥意思,難道她上次察覺到什麼了?
意識到,自己修行《武神圖》時,與旁人不同?
這個猜測,令他有些緊張。
「……」徐貞觀眸子盯他看了幾秒,輕輕嘆了口氣,心道是自己蠢了,這般問他,如何能得到答案?
那也就只能……
猶豫片刻,徐貞觀忽然咬了咬嘴唇,開口說道:
「你坐過來,到朕身邊來。」
啊?趙都安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