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四位「天人境」之一,百姓口中神仙般人物的張衍一笑呵呵道:
「如何便不能是老朽?」
趙都安嘆道:
「我還以為,有仇人上門了,一直有股窺伺感揮之不去。」
「哦?你晉級高品了?呵,感知倒是強盛了幾分嘛。」張衍一故作驚訝。
以他的修為,若存心隱藏,當然不可能被趙都安感知到,方才刻意顯露罷了。
「那是自然,陛下親自幫我晉升的。」
趙都安嘚瑟道:
「再給我兩年,沒準都比你強了。誒,去那邊坐著說話。」
比我強……張衍一笑而不語:
「好啊。」
……
……
茶攤上。
「您二位的白茶。」
賣茶水老闆拎著大長嘴鐵皮壺,吆喝一聲,轉身退場。
趙都安與張衍一,第三次相遇。
相比前兩次,少了些提防和警惕。
先是寒暄一二,趙都安盛讚了「敕神符」的效力,並問上次讓金簡帶的話,帶到沒有。
張衍一則笑呵呵點頭,問了兩句他最近的近況。
「……大概就是這樣了。」趙都安端起茶碗,喝了口,笑道:
「別說我了,老王你今天跑過來,總不是偶遇吧?」
張衍一笑道:
「上次小友談論天道不仁,又丟擲『道法自然』之高論,頗為精道,老朽回去後,每每琢磨,竟不能增刪哪怕半字,深感佩服。今日特再來討教。」
趙都安笑著搓搓手指:
「好說,但價碼上……」
張衍一哭笑不得:
「老朽不過抄你幾句話,怎麼這般市儈?」
趙都安認真道:
「老王你這話不對,你既是修天道的,莫非忘了,我當初與你說過,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你就是有餘,我就很不足。」
老天師無言以對,搖頭笑罵:
「天道焉能如此解釋?修士論道,乃高雅之事,到你這裡,卻好似商賈交易一般。」
趙都安正色道:
「你莫要以為商賈之道便低賤,這可是大學問。」
老天師笑呵呵道:
「好好,老朽不與你爭辯,老朽這些天為門下弟子修書,正為一些字句發愁,你若能給老朽些許啟發,少不了你的好處。」
行吧……趙都安勉為其難,好大不樂意道:
「你要問啥?」
這副態度,若給天下人知道,勢必令無數人捶胸頓足。
能與張天師對坐論道,這等機緣,不知多少強者求之不得。
哪怕女帝,都少有這般待遇。
可趙都安非但不珍惜惶恐,還一副擔心被白嫖的守財奴模樣。
老天師也不惱,笑眯眯道:
「也不是什麼新問題,只是底下年輕弟子,雖懂修行,卻始終對修道不得要領。
如你上次闡述『道』字,老朽雖能體悟,但年輕弟子,卻大多分不清修行與修道的區別。
以為,修道便是奉『天道』神明,而修行,便是以自身為容納天地偉力之器物,小友以為此解如何?」
「道和器分不清麼?」
趙都安思索了下,忽然記起《周易》中的一句話,有些適合,略作沉吟,緩緩念道: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正如一陰一陽是為道,此為,我之淺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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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