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都安盯著他,幽幽道:
「本官有個朋友,名為秦俅,本來約定這兩日相見,卻突然走丟了。
本官心繫友人安危,探聽後才知,他似乎去了王兄府上。周大人,你說他該不該懷疑?」
信口胡謅!
王山臉色變了,秦俅失蹤?與我何干?
他正要解釋,卻猛地警醒,周丞如何尋到自己?
是否便是綁了那秦俅?
若是,那趙都安突兀來逮人就能解釋通了。
其必是得知秦俅失蹤,甚至透過詔衙的情報網,得知綁架的乃是周丞。
稍加聯想,不難猜測周丞目的。
如此才想到自己。
若這般推演……
豈不是說,趙都安抓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閉嘴,防止他投靠周丞,威脅自身?
周丞瞳孔收縮,趙都安暗示的已這般明顯,他當然也想到這層。
不禁暗罵何正辦事不力。
綁個人,竟只一天就被其察覺。
自己剛與王山達成「協議」,準備大做文章。
趙都安後腳便趕來拿人,反應不可謂不快。
「荒唐!」
周丞冷笑,斥責道:
「詔衙辦案這般隨意?只憑子虛烏有的懷疑,便捉拿一位昔日統領官?還是你們詔衙的舊部?
況且,友人失蹤……呵,這何時也歸屬詔衙管轄?陛下養你們,不是為個別人服務的!」
他凌厲視線掃過梨花堂眾官差,以他的官威,往日只需呵斥,底層差役無不惶恐。
但梨花堂這群刺頭,卻神態輕鬆,全然不曾在意。
「周大人這般模樣,是要阻撓本官辦案了?」
趙都安笑容收斂,嘲弄道:
「還是,你又要說,王山也已先投案給你們大理寺?與夏江侯一般的理由?」
周丞卻不上當,王山是受他邀請的,與夏江侯當日境況迥異,只冷冷道:
「本官今日與昔日故友敘舊,憑你,還想奪人?」
頓了頓,同樣目露譏諷:
「或者說,馬閻又藏在暗中?不如現身一見?」
趙都安沒有表情。
周丞目光冷漠,好似居高臨下俯瞰他一般:
「沒有馬閻撐腰,你又算個什麼東西?在本官面前放肆?」
對面,梨花堂眾官差怒目而視,但面對一位三品大員,他們也覺無力。
以下犯上這四個字,從來都不是輕飄飄的罪名。
周丞身在京城,有恃無恐。
哪怕是女帝寵臣,若真敢傷他,整個大虞的官員,為維護自身地位,都會站在他背後。
那是皇權也無法對抗的「禮法」。
樓內氣氛一時緊繃凝固。
趙都安卻神色平靜異常:
「所以,周大人是鐵了心不放人了?」
周丞伸手,從腰間取出一枚「廷尉」的腰牌,平靜地放在桌上,神色譏諷:
「年輕人,要懂得敬畏,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朝堂上的規矩,你的牌大不過我,人你就帶不走。」
王山無聲鬆了口氣,嘴角翹起。
何正等人挺直腰桿,神色倨傲。
侯人猛,沈倦等梨花堂官差面無表情,刀柄握的緊緊的,卻重若千鈞。
官場終究是依靠規則運轉的,但凡踏入這個體系,從中獲益,便要遵守這套規矩。
你不遵守,就是與所有人為敵。
趙都安垂眸,盯著桌上的三品廷尉腰牌,輕聲說:
「比誰的牌大麼……」
在眾目睽睽下,他忽然伸手入懷,用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