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吏部官員的注視下,徑直走入內堂,推開了房門。
「小閣老」李應龍邁步,越過門檻。
看向床鋪上,剛睜開眼睛,緩緩坐起的當朝相國,臉色微妙:
「父親……我……」
李彥輔身軀略顯佝僂,坐在床上。
有些凌亂的髮絲披散下來,眸子銳利如鷹。
直逼視的小閣老聲音一點點低下去,才冷哼一聲: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李應龍張了張嘴,勉強辯解:
「是父親交待兒子,盯著那趙都安,若有要事第一時間來稟告。」
「……」李彥輔無奈嘆了口氣,心累地擺擺手:
「說吧,那頭小狼又折騰出什麼事?」
李應龍當即繪聲繪色,描述一番,末了道:
「原本,姓趙的與武官集團矛盾愈發激烈,那薛神策也是對此人頗有些不待見,可據說今日操演之後,薛神策親自要為其慶功。」
他頗為失望,就像盼了兩家快打起來。
盼了許久,結果一聲炮響,人家握手言和了。
李彥輔沉默良久,長長吐了口氣,呢喃道:
「莫非,是天佑陛下不成?」
……
……
就在訊息於京城中,如漣漪般擴散的時候。
再次狠狠出了一波風頭的趙都安,卻從神機營中離開,返回了詔衙。
在梨花堂中,見到了等在這裡的兩個老熟人。
「呦呵,咱們的僉事大人可回來了,升官還沒忘了老東家,難得難得。」
英姿颯爽,大長腿,高馬尾,眼角點綴一顆淚痣的女緝司海棠噙著冷笑,陰陽怪氣。
坐在內堂的椅子裡,學著趙都安翹起二郎腿。
在她對面,端坐著綽號「詔衙卷王」的面癱臉,九堂第一緝司張晗,身前桌上橫放七尺劍。
這會也看了過來,卻是主動起身,抱拳拱手:
「下官見過趙僉事。」
「老張,老海,你們這是做什麼,生分了啊,你我都是同袍,我才出去幾天,怎麼就不認人了?」趙都安哈哈大笑,熱情堆笑。
全然沒有四品大員的架子。
老海……疑似背景來歷不凡的海棠嘴角抽搐,對這個稱呼抗拒極了:
「別,叫我海棠就好。」
繼而,她一臉警惕地盯著笑面虎般的趙都安,長腿換了個姿勢:
「說吧,讓可柔叫我們過來做什麼,又有什麼坑讓我們跳,直接說,我們好死個明白,別做出這一副笑面虎的模樣,我害怕。」
張晗也投以詢問的眼神。
「你們怎麼這般想我?我何曾坑過你們?」
趙都安故作傷心,將自己摔進主位,一臉無辜。
海棠冷笑:
「你敢說沒有?當初查內鬼,是誰……」
「都過去的事了,都是誤會。」趙都安擺手,一副心中受傷的神態。
然後又笑呵呵道:
「不過,的確有事想找兩位幫忙。」
呵……我就知道……海棠翻了個白眼。
張晗面無表情,一副公事公辦語氣:
「什麼事?先說好,職責之外的不幫。」
「哈哈,放心,準保是你們職權之內,且能撈到大功勞的好事,」
趙都安笑得賊誠懇,雙手撐著厚厚的桌案,確認堂內僅此三人。
才迎著兩人不信的目光,幽幽說道:
「我需要伱們,去一趟火器局,盜走新式火器圖紙。」
??
海棠與張晗同時愕然看他,眼神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