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閃爍,時而在左,時而在右。
湛藍的劍氣勢如破竹,將那枚簪子居中撐裂,繼而倏然擴散成面,封鎖閃避餘地,足見老太監對力道的掌控已是爐火純青。
斷水流避無可避,乾脆雙腳猝然朝水面一踏,轟然踩出一片水浪。
人借水勢,身體前傾,雙手併攏成掌刀,主動迎向劍氣雙手一次次劈斬下去,幾乎拉出殘影,那一截劍氣也給他瘋魔一般一口氣削去十成之八九。
海公公一劍刺出,與斷水流堅若鋼鐵的雙手碰撞無數回合,二人交擊,打的周圍轟轟轟竄起一道道粗壯水柱,聲勢駭人。
連在水下搏殺的侯人猛等人,也紛紛被迫鑽出水面,身周血水染紅了大片,伴隨屍體漂浮。
「郡主,快去艙內躲避!」
丫鬟綠水臉白如紙,嚇得拽著小姐就要躲進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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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君陵雖也嬌軀顫抖,卻要鎮定許多,扭頭看向趙都安,悽然道:
「你會放我進艙麼?」
趙都安將視線從老供奉與斷水流的廝殺中收回來,雙眼竟已是淚水漣漣,那是他強行去觀高出一個大境界的強者交手受到的反噬。
他眼珠泛紅,語氣沒有感情地伸手按住了郡主的肩膀,將她原地轉了一個方向,自己也邁步緊緊站在她身側,輕聲說:
「在我身邊不好麼?」
徐君陵咬著嘴唇,發出一聲嘆息,卻已全然沒有因這句話中的所謂撩撥意味而有所反應,只是說:
「齊遇春,是他對嗎?」
以她的身份,認出大統領並不意外。
與海公公那邊近乎旗鼓相當的廝殺不同,這一邊卻是攻守分明。
「醉鬼」浪十八一條彎刀揮舞的密不透風,卻全然是一個「守」字。
與藏身湖底,反覆施展水澤之力的霽月配合,死死將披著蓑衣,手持一柄名為「破碎」的名槍的大統領攔在界限之外。
這策略極為理智,二人在後湖多年,本就擅防禦外敵,這會將趙都安當做後湖的黃冊庫來守。
一個天上,一個水下,愣是隱隱有種軍陣中互為犄角的架勢。
齊遇春並不老,還未到四十歲,青色的胡茬卻為他平添出幾分滄桑來。
他的前半生可謂輝煌,一路做到統御禁軍的位置,整個家族也深得老皇帝信任。
卻因家族決策倒向二皇子,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玄門政變中,齊遇春被女帝擊敗,拼著重傷為代價逃出京城,躲在荒山僻壤養傷。
等恢復些後,才敢入城探知訊息,便得知整個齊家上下幾十口人,皆因政變而被梟首,獨留他一個子弟,與些許家族旁支尚存。
齊遇春迷茫了許久,想過殺回皇宮,手刃女帝復仇,但明白除了送死沒有意義。
渾噩之際,莊孝成聯絡到他,與其聚集殘黨,拱衛二皇子遺孀子嗣,試圖「撥亂反正」。
齊遇春才覺活著有了新的意義。
此番刺殺趙都安,乃是主動請纓,齊遇春覺得,雖殺不了女帝,那若能手刃女帝寵幸的男人,或也算是復仇的一種。
「嗤嗤嗤……」
此刻,面對面前堅固如城牆的刀氣與下方盤旋的龐大水蛇,齊遇春眉頭緊皺,手中的霸王槍頻頻出手,打的浪十八一次次敗退,嘴角溢位鮮血。
他一槍突兀刺向湖底,霽月抱住槍尖,雙手一推,任憑鮮血瀰漫,人卻再次沉入湖底。
他有信心,能將這兩人擊敗,但能否趕在海公公回援前,卻說不好。
「要不要出死力?」
齊遇春心中猶豫,是否要拼著受傷的代價,強殺趙都安。
但想到莊太傅的叮囑,以及對靖王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