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此時月明,我陪宮主到谷中走走吧。”
“恩……”
兩人去到外面,不知不覺來到一座崖邊小亭,臨清風,對朗月,亭中卻已備好美酒,花玉瑤輕斟一杯酒,向他遞去:“公子,請。”
“多謝宮主。”蕭塵接過酒杯,本來有反噬在身,不宜飲酒,但總不好推卻,說道:“蕭某敬宮主。”
花玉瑤也端起一杯酒,掩面而飲,兩人堪堪飲得數杯,谷中百花飄香,月色溫柔如水,花玉瑤放下手中酒杯,看著他道:“蝶衣身上的傷已經逐步穩定下來了,那公子明日便是要離開了麼?”
“恩……”
蕭塵放下酒杯,看著杯中月影,這些日在未央宮,蝶衣有她治傷,自己也多虧得她照拂,方能一次次將反噬壓制下去,只是這種感覺,隱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了,他知道自己此來神魔淵,終究只是過客,宛如一陣風,來去匆匆,卻總是無意使經過的湖心泛起了漣漪。
“可是你身上的傷,只有一個人能治。”花玉瑤看著他,臉上平靜無波地說道。
蕭塵頭一抬:“誰?”
“我。”花玉瑤看著他,靜靜道,此刻美目裡也像是泛著漣漪,倒映著湖光秋水,溶溶月色。
“宮主……”蕭塵微微一愣,搖頭笑道:“宮主又說笑了,你為蝶衣損耗已是頗重,蕭某又豈好……不說這個了,來,臨行前,蕭某再敬宮主一杯。”
花玉瑤接過他遞來的酒杯,這一次卻只是靜靜看著他,許久才道:“你身上的傷,只有憐花惜意才能治好,世間再無別法,即使你找到天書的上半部,現在也來不及了。”
“我……那宮主,不知宮主……”
蕭塵看著她,說話也變得有些吞吞吐吐了,倘若要他請未央宮主再耗功力替他治傷,著實開不了這個口,而且事情恐怕不會如此簡單,這憐花惜意訣似乎也並不簡單,她要替自己治傷的話,可男女有別,恐怕過程不會如同給蝶衣治傷那般輕鬆。
“留下來,我替你治傷。”花玉瑤放下了手裡的酒杯,看著他忽然道。
“宮主……”蕭塵起先還未反應過來,以為未央宮主只是讓他明日留下來,但隨即便恍然大悟,她這句“留下來”,是讓自己往後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句挽留,蕭塵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拿起酒壺往杯中斟酒,有意岔開話題,笑道:“如此月色,怎負良辰美景,喝酒,喝酒……”
花玉瑤一下按在了他手背上,搖搖頭道:“你身上的傷,已經不能再拖了,答應我,留下來,我便替你治傷。”
此刻在她臉上,竟是出奇的平靜,平靜得像是沒有風的湖面,蕭塵慢慢放下了手中酒壺,看著她眉間深意:“承蒙宮主錯愛,只是蕭某……”
“有何不可?”花玉瑤打斷了他的話:“你留下來,我替你治傷,日後再去尋那上半部天書,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去,共享這世間繁華,不好麼?”
面對突然的訴衷情,蕭塵一時間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了,輕聲道:“實不瞞宮主,其實在下已有婚約在身,此次前來神魔淵,也是被迫無奈,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兩人對坐不語,又過了許久,蕭塵繼續道:“宮主待蕭某如此坦誠,蕭某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不瞞宮主,其實在下乃是很多年前的人,這一世是讓人復活,所以很多事,我要去找出真相,這一生,大概註定漂泊。”
花玉瑤看著他,其實她已經猜到些許,他如此不凡,又豈是一個平平凡凡之人,說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找。”
“宮主,莫非還不明白嗎……”蕭塵看著她,輕嘆一口氣,又望著天上明月:“蕭某這一生,已是負人良多,今日不願……又在此多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