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東西拉出來,看到那是一件白色的法衣,就像韋
格牧師做禮拜時穿的那件一樣。那上面有一塊暗紅色的印
子,還有大約一吋長的裂縫。
我把那件衣服抓在手裡,在那裡站了一陣,然後轉身仰
望矗立在我上方的教堂尖塔。
“我想我們得把那個吉普賽人送到縣立監獄去,”藍思警
長在我回到監獄,把匕首小心地放回他桌上時說。
“為什麼呢,警長?”
“尤土塔斯·柯瑞說有人說要動私刑。我很清楚他們不會
那樣做,可我不能冒這險。五十年前出過這種事,難保不會再
有。”
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警長,有件事你一定得告訴我。那
個人的生死恐怕都在這件事上。你因為什麼原因在聖誕節那
天去找韋格牧師,是一件甚至不能等到節慶過了再說的事。”
藍思警長看來有些不安。“我跟你說過的——現在沒關
繫了。”
“可是你難道不明白這事大有關係——而且現在比以前
更有關係嗎?”
警長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我們可以看到在廣場對面有一
小群人正望著監獄。這件事想必令他下定了決心。“也許你說
得對,醫生。反正,我也老得守不住秘密了。你知道,哈特福①
警方送來一份報告,建議我查問一下韋格牧師。好像他並不
是個真正的牧師。”
①Hartford,美國康涅狄格州的首府。
“什麼?”
“他在哈特福一帶自稱牧師過了兩年,後來有人查了他
的背景資料,把他趕出城去。有人說他是在搞詐財的把戲,也
有人認為他更有興趣的是教區裡的婦女,不管真相如何,總
之這個人的背景大有問題。”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這事呢?”
“我不是說了嗎,這人現在已經死了。又何必抹黑他的人
格呢?他在北山鎮也沒傷到誰。”
門開了,尤士塔斯·柯瑞闖了進來,後面還跟著六七個本
地的商人。“我們要談談,警長。到處話說得很難聽,即使你也
保不了這事了,可能有人要去放火燒吉普賽人的篷車。”
這時候,我知道我必須說話了。“等一下,”我說,“大家先
靜下來,等我來告訴你們韋格牧師究竟出了什麼事。他不是
被那個吉普賽人殺死的,也不是被什麼看不見的魔鬼殺死
的,除非你把他心裡的魔鬼算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柯瑞追問道。
我把剛從藍思警長那裡聽來的事告訴他們。“你們明白
了嗎?你們這樣都明白了吧?牧師本來站在教堂門口,然後看
到我們朝他走過去,就是因為看到警長,所以他嚇壞了,他知
道事情已經敗露了。否則他為什麼轉身跑回教堂,爬上通鍾
樓的樓梯,還把門從裡面閂上呢?是恐懼讓他爬到那上面去
的,怕面對藍思警長和事情的真相。”
“可是是誰殺了他呢?”
“當他聽到門閂給弄斷了,聽到我們上樓的時候,他就知
道他的假面具就要被揭開了,他拿了吉普賽人的匕首,刺進
自己的胸膛。根本就沒有什麼看不見的兇手,或是什麼不可
能的犯罪,韋格牧師是自殺而死的。”
當然,要說服他們相信這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