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佔有他過去的人,又或許是對他百依百順的人,最重要的,是一個能給他完整家庭,可以給他生下可愛寶寶的,女人。
那麼,這段時間,邊伯賢反覆所說的“過自己的日子”也終於有跡可循了。
樸燦烈大腦不禁有些發空。
“我在這裡站了很久。”
樸燦烈靜靜地開口道,低沉的嗓音如墨色的夜。
“我一直自己跟自己打賭,猜來猜去,猜那些是不是真的……猜你是不是要結婚了。”
邊伯賢沒做聲地望著他。
“我對自己說,假如是真的的話,一定要笑著祝福你。”
樸燦烈抬眼看他。
“現在,我發現我做不到。”
等他說完,邊伯賢依舊沒有移開視線。這樣和他對視著,邊伯賢忽然笑了一下。
“真小氣。”
他說完,繞過了他,打算上樓回家。
身後卻忽然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把他拽回了身,邊伯賢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按在了樓牆上。眼前是突然放大的樸燦烈的臉,那盛怒而又哀慟的表情,讓邊伯賢吃不準樸燦烈下一秒是想要吻他還是想要揍他。
而後者就像一頭髮狂的獸,像是要捏碎獵物一般按著他的肩膀。而等他猛然湊近過來,卻也只是抵住了他的額頭。
“你怎麼可以……”
樸燦烈蹭著他額前的發,低聲吼道。
他簡直要發瘋了。
一想到那個兩個月大的孩子,一想到眼前這個人和一個女人在床上翻雲覆雨,樸燦烈便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此刻,他想要佔有他,想要狠狠懲罰他,但到頭來,他卻發覺自己空有一個“無權干涉”的標籤,只能像現在這樣可笑地控訴著。
——你,怎麼可以。
邊伯賢掙扎了一下,微蹙起眉。
“我怎麼不可以……樸燦烈,你放開我。”
“我不會放手的。”
聞言,邊伯賢苦笑了一下。
其實自己的謊言並不難揭穿。可眼前向來理智的樸燦烈竟也會為自己而愚蠢到這個地步。
曾經主宰了自己幾乎所有喜怒哀樂的人,此刻竟被自己折磨得情緒幾近崩潰。
我該開心嗎。
可我一點都不會這樣覺得。
為什麼怎樣都不會覺得快樂。何苦還要彼此折磨。
“不能祝福我,也請好聚好散吧。放開我,我要回去了。”
樸燦烈的眼像是深不可見的淵,裡面濃重的霧讓他喘不過氣來。
望著對方夜色中也有些發紅的雙眼,邊伯賢不忍再在謊言上濃墨重彩。
他也清楚地知道,有妻有兒不過是一個看似堅固而實則疲軟的盾牌。它是他最後一道防禦,易被攻陷而無法還擊。等到這一謊言被拆穿的那一刻,他便無路可退了。
想到這兒,心下竟不知是悲是喜,只是覺得莫名的心慌。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未一錘定音。
而我卻在畏懼所有可能性。
邊慧芳最後擦了擦吧檯便準備到點下班。穿過人群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撞了一下,她差點摔倒。她不管不顧地扭頭罵了回去。這份工估計再做幾個月才能辭掉不幹,而之後的日子,她還沒有想過。
出了酒吧門口,她剛走了沒幾步,抬眼就看到了路邊停著的黑色轎車。
樸燦烈靠在車邊站著,抱臂對她笑了笑——僅僅是禮貌性的笑容。
邊慧芳與他對視良久,接著便走過去,拉開車門就坐進了車裡。
樸燦烈也跟著上了車,道:“邊小姐吃飯了沒?”
“沒有。”
“附近有一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