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吹來的風也軟軟的,拂過耳畔時,就像響在耳際的聲音那般溫柔。 風先生捉住她的手,道:“沒事,不必擔心,我這麼做雖然有些殘忍,但我一心為她,如若她能幡然醒悟,那我會好好待她,如若不能,我寧願捨棄這個女兒,也不希望她變成面目全非的瘋子。” 小茜臉心疼得都皺了起來:“血濃於水,父女連心,那你得多不好受啊!” 風先生道:“人生貴在取捨,想要有得,必然有失。我想要個正直善良的女兒,那就得狠下心來治她的臭毛病,否則除了我,誰還能喜歡她呢?” “她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恐怕過慣受人冷眼的生活,或許除了素昀這個母親,她連個朋友都沒有,她不改變自己,讓自己變成善良的好孩子,她怎麼才能擁有朋友呢?” 小茜問道:“如果她一直不悔改,你是不是真的要她的命?” 風先生道:“生路,活路,死路,都由她自己選,怨不得別人。” 小茜嘆了口氣:“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也是全天下最冷酷的人,但不管怎麼說,我都喜歡你。” 風先生握住小茜的手,眼裡滿是情意:“我這輩子,最得意的不是成為別人眼裡的不世之材,而是在這個年紀,還能娶到一位如此貼心的夫人,與我共度餘生。” 小茜撇撇嘴:“別什麼渾話都張口就來。” 風先生拉住她的手:“坐下來,陪陪我。” 小茜道:“我本來還想進去看看文茵。” 風先生道:“不必去了,鑽牛角尖的人,除非她自己能想通,外人幫不了她。” 小茜道:“我擔心她要是出什麼事,難過的還是你。” 風先生道:“為夫浮浮沉沉這麼些年,很多事早已看透,縱使再有什麼情緒,也不會像年輕時那樣超越生命,放心吧,我無事。” 小茜一臉愧疚地道:“我為孃親的行為向你道歉。” 風先生安慰她道:“孃親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有數,如果不是文茵太過分,她不會這樣,你不必道歉,而是我向你與孃親道歉才是,是我給你們增添煩惱了。” 小茜輕輕摟住他的脖頸,小聲道:“夫妻之間,不必說這些,你是我的依靠,也是我的主心骨,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堅強起來,做我的保護傘。” 風先生順勢把小茜撈進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而後將下巴擱在她的頸間,輕聲道:“只要你不嫌棄我老就行。” 灼熱的氣息噴灑與頸間,小茜癢得實在難受,咯咯地笑了起來:“我不嫌棄不嫌棄。” 風先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哀怨地道:“只怕你希望我再老一些,這樣你就能……” 小茜連忙捂住他的唇:“瞎說什麼?這一茬就不能過了是麼?你是要與我翻舊賬麼?” 風先生握住她的手,連忙躲開,低笑幾聲求饒道:“夫人,為夫不敢,真的不敢。” 小茜撇撇嘴:“這還差不多。” 兩人相視一笑,這一瞬間的溫情,已經跨越了貧富與年齡,跨越一切阻隔,兩顆無論是閱歷還是志趣都不一樣的心,被相互的珍惜與重視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就在這時,護衛前來告知風先生:“相爺,小姐選好了。” 風先生掀起眼皮,看向護衛:“她選了什麼?” 護衛道:“小姐拿起了家訓。” 風先生露出意料之內的神色,她知道文茵不捨得死,也不捨得離去,選擇家訓的可能性會比較大。 但同時,風先生不信文茵會就此消停,或許這只是她“忍辱負重”所選擇的方式而已,但只要她先停止瘋狂就夠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讓一個人徹底改變,一朝一夕是不夠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他,則有足夠的耐心。 最後,風先生道:“送她回房。” 說完,風先生牽著小茜的手離開,沒有去看一眼文茵。 他的想法是,此刻不去打擾文茵,避免文茵尷尬。 可當文茵從密室出來,見到二人相攜離去的身影,卻覺得這是小茜為了給母親出氣,而挑唆父親對自己不管不顧。 文茵緊緊攥住那本家訓,氣得她幾乎咬碎一口銀牙,但她很快就恢復如常,沒有同往常那麼尖銳,並收起了一切稜角。 風先生與小茜回院子時,楚氏已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