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殊十分鎮定,說出來的話擲地有聲:“臣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們和楊遷有牽扯,因為顧千戶在追尋楊遷的蹤跡時,盯準了一個人,據查實,那人正是定北侯的家臣——白兇。” “此人心狠手辣,手段了得,兩個多月前,顧千戶就發現他和海盜悄悄接頭。最近他們埋伏在附近,為了避免他們有勾結海盜傷害陛下的可能,所以臣只能把他們滅口!” 衛殊能說出這番話,他就不怕被查,那個白兇的確有和海盜勾結,但卻是為了收買海盜,去對付瑜兒。 反正白兇勾結海盜的證據握在他手裡,其它的事情都死無對證,衛殊不怕白兇從土裡跳出來對質。 “白兇?”嘉佑帝冷哼,“真是個稀奇而又囂張的名字,死了也好,這下倒是成了黑兇。” 嘉佑帝本就多疑,聽衛殊這麼一說,他瞬間覺得定北侯與海盜之間可能有勾結。 想到這兩個月海盜的猖狂,他完全忘了是自己命衛殊放海盜進來,反而覺得是因為有定北侯做內應,所以海盜才能勢如破竹。 為何不懷疑虞謙?嘉佑帝知道虞謙不會,這老匹夫已經一把年紀了,勾結海盜不如巴結他,反而能得到更多好處。 而定北侯擁兵自重,權力大了難免會有壞心思,所以定北侯最是可疑。 衛殊道:“事出緊急,臣擔心錯過最好的伏擊時機,沒有事先告知陛下,請陛下恕罪。” 嘉佑帝擺擺手道:“你先起來,此事休要再提,但你以後也別再擅作主張,不把朕放在眼裡,凡事都要事先請示朕,得到了朕的準允才能做,你可明白?” 衛殊道:“臣遵命!” 衛殊無比恭敬的態度,使得嘉佑帝怒氣全消,他揮揮手,道:“下去吧!老二脾氣雖壞了些,但卻是個實心眼的孩子,看在朕的面上,你要多多包涵,別和他計較。” 衛殊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外面,長孫策正在憤怒地踹著樹幹。 “殿下,”衛殊走到長孫策身邊,“這樹惹你了?” 長孫策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小人!你莫得意!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總有一天一定會死得慘慘的。” 衛殊沒有生氣,反而咧嘴一笑:“殿下用疊字的時候,竟有幾分可愛的味道。” “有病!”長孫策睜大眼睛,罵了一句後轉身便逃。 衛殊撐著大樹,忍不住笑了——這老二,還真是有趣,方才對自己聲色俱厲的訓斥,恐怕是裝出來的,如果不是他一頓摻和,自己可能要費很大的勁才能解決。 一眾屬下見長孫策活像見鬼似的匆匆跑開,連忙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 長孫策吞了口唾沫,後怕地道:“衛殊他是斷袖!他剛剛竟然調戲本殿!你們都小心些,可別被佔了便宜!” 不知不覺,長孫策和下屬的關係已經這麼好了,好到可以隨心所欲地交談。 “切!”眾人搖頭不信,“殿下,放心吧!衛指揮使不會看上您。” 長孫策搓搓滿是雞皮疙瘩的手臂,鬆了一口氣:“真的麼?阿彌陀佛,謝天謝地。” 眾人異口同聲:“大家都說,衛指揮使看上的人,其實是淇王妃!” “住口!”長孫策連忙呵斥,“不許亂傳這種子虛烏有的閒話!” 眾人垂下頭,不再拿這事開玩笑,可這一幕卻被王公公聽進了耳裡,他並沒有立即將此事告知嘉佑帝,而是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拔營回京的路線總算確定好了,韓將軍已死,十幾萬水師根本就是廢物靠不住,因此嘉佑帝並不急著剿匪,而是準備班師回朝。 為何沒有剿滅賊匪的藉口他已想好,而且還有兩個: 一是海水倒灌,不僅動搖了軍心,而且也打散了水匪,窮寇莫追,不值當為了已經一盤散沙的海盜把十數萬兒郎送去冒險。 二是數十萬百姓等著救濟,他要趕緊回朝主持大局,商討賑災一事。國以民為本,把流離失所的百姓安頓好才是當務之急。 對外面可以這麼說,私底下再讓衛殊這員猛將繼續剿匪,把匪徒趕盡殺絕,如此就兩全其美了。 砍光了好多座山頭,十幾萬水師的筏子才算做好,幾千只筏子鋪陳至天際,在茫茫的水面上朝著徐州的方向行駛——嘉佑帝準備先讓水師駐軍徐州。 嘉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