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前茅。不過,這並沒有給她增加多少自信,雖然她在學習中找到了一份安慰,就象別的女孩子在時裝或在引起男生注意裡尋找快樂一樣。
直到了大學四年級,小燕的感情地帶還是一片空白。少女的心也有動盪的時候,就象春天裡,校河岸邊的迎春花被風微微吹起,在平靜的水面上盪開絲絲漣漪。但是,那是稍縱即逝的,很快地,她又沉浸在書本中了。那些年頭,所有的領域、學派、思想以使人措手不及的速度橫掃著校園,小燕便不起眼地在圖書館、教室和各種各樣的講座、音樂會和討論會中穿行著。沒有人注意她,就連她自己也很少注意自己。她也沒什麼朋友,同宿舍的女孩們和她的關係也都是淡淡的。
一切都是在那個春天變化的。
那時梅雨季節還沒開始。小燕說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那時的天是否藍的,但她肯定那段日子裡都有太陽。陽光是暖暖的金色,照在校河的水面上,反射著粼粼波光。校河的一端是個紅色的琉璃小亭,亭子的周圍便是開得燦爛無比的迎春花。
她常坐在亭子裡的木凳上看書,最喜歡看的是西方的小說:茨威格、海明威、毛姆、愛倫坡等等。她不加挑選地讀著,在書中的世界裡流連忘返。有的時候,看書看累了,她就抬起頭,吸口氣,看看水,看看花,因為還沒有擺脫從書裡帶出的情緒,這時的她便有些慌惚。但她向來是個理智的女孩,搖搖頭,她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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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頭又低了下去,心又沉到書裡去了。
那是個星期六的下午。看得實在太累了,小燕就在學校的小賣部裡買了一瓶酸奶,邊喝邊慢慢地往宿舍裡走。男男女女的人們從她身邊經過,她都視而不見,她還沉浸在剛讀的書裡。
“張小燕!張小燕!”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喊。小燕知道喊的是她的名字,可她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腳步還是慢吞吞地向前邁著。
“張小燕!”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站到她的前面,擋住她的路。
“單老師?”小燕驚訝地看著這個四十歲卻依然矯健如二十的男人,眼裡露出不解的光。
單中原剛從美國回去不到一個月,聽說再過兩個星期,他要接替生病需住院治療的陳老師,給小燕他們班上物理化學課。他去美國整整進修了一年,據說很快要提他為副教授。那時,他將是系裡最年輕的副教授。
“張小燕,你現在要去哪裡?”單中原笑容滿面地問。他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寬寬的肩,白淨的面板,幾縷灰白的頭髮不僅沒有使他顯老氣,反而使他看起來瀟灑中不乏儒雅。
“我回宿舍呀。”小燕有些不解地回答,因為宿舍樓就在眼前了。
“我愛人去北京進修半年,我早上剛送她去火車站。一個人在家裡沒事,想去你們宿舍和你們聊聊天。我過兩個星期就要接陳老師的課了,也想聽聽大家有什麼要求。”
“可是,她們都去植物園了。”小燕微微地皺起眉頭。她為單中原撲了空而感到些不安。
“沒關係!我們可以聊一會兒,是不是?”單中原眼角的笑紋很深,很好看。
小燕低頭看著腳尖,無緣無故地有些臉紅。除了父親,她第一次和一個男人靠著這樣近說話。“好吧。”她終於小聲地說,眼睛卻不敢看單中原,而是稍偏著頭,看路邊剛剛泛綠的柳樹。
她們的宿舍在六樓,是一間朝西的房間,住著八個女孩子。
“單老師,請坐。”開了門,小燕對著單中原靦腆地笑笑,指著左邊靠窗的下鋪對他說。來了人,大家總習慣是請坐床邊的。兩排雙層床之間放了兩張大書桌和八個椅子,只要有人坐椅子,屋子裡的路就給擋住了。
“這是你的床?”單中原扭頭東看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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