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跑了?
該死!
幾人都很生氣,想他們堂堂千里樓的殺手,向來少有紕漏,卻沒想到會栽在一個女人手中。
是他們大意了。
其中一人白著臉色問:“現在該怎麼辦?”
為首的男人眉眼陰沉,冷聲道:“下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
柴火燃得噼裡啪啦,耳邊有稚嫩的童聲傳來。
“娘,她還能活嗎?”
“能的,只要治好她的外傷,她就能活下來。”
雲傾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看到篝火旁坐著一對母女,母女倆皆是衣衫襤褸,腳上穿著一雙破草鞋,在大冬天裡凍得滿腳通紅。
“呀!她醒了。”
小丫頭指著雲傾月喊道。
女人連忙轉過身,看到她睜開眼睛,頓時也面露驚喜。
“姑娘,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身上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雲傾月其實哪哪兒都不舒服。
身上很冷,儘管母女倆將所有保暖的衣物都搭在她身上了,還特意燃了火堆,但受傷加昏迷,還是讓她的體溫迅速降低,牙關冷得幾乎要打顫。
背上和胸口也很疼,她記得,在她跳崖前受了那個刺客的穿胸一劍,幸好角度有偏差,根據她的經驗應該沒傷到心臟,否則她現在就醒不過來了。
還有餓。
真的好餓啊,餓得前胸貼後背。
雲傾月抿了抿乾涸的唇,啞聲道:“有吃的嗎?”
母女倆一愣,連忙點頭。
“有的。”
婦人用木棍從火堆中掏了掏,好片刻才掏出一個拳頭大的紅薯,悄悄遞到她面前。
“趕緊吃,別讓人發現了。”
說著,示意坐在不遠處的人。
雲傾月這才看清,不遠處還坐了許多人,大家都三三兩兩的圍在火堆旁邊,同樣的衣衫襤褸,同樣的瘦骨嶙峋,不同的是很多人都睡著了,還有零星幾個沒有入睡的人,正一下又一下的用木棍在雪地裡掏著什麼,像是在找吃的。
這些是什麼人?
雲傾月不清楚。
腹中傳來的飢餓感讓她放棄了矜持,接過那隻烤紅薯扒開就吃了起來。
“咕嚕——”
耳邊響起一道及其響亮的口水聲。
雲傾月一愣,抬起頭,就看到那個小女孩撿起她扒掉的烤紅薯皮,放在嘴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婦人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將女兒抱進懷裡。
“見笑了,我們這一路走來,周邊能吃的東西都吃了,身上所帶的糧食也早就被人搶光,所以只能掏些秋收剩下的紅薯吃,你手裡的這個還是我前天剛從地裡掏出來的呢,一直沒捨得吃,如今給你正好,你受了傷需要補充體力。”
雲傾月怔住,身子微僵。
她這才來得及仔細打量周遭的情形。
只見這是一個背風的山坳裡,許是白日剛下過雪,地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不少人蜷縮在地上躺著,零星的幾處火堆映紅了這些人的臉,皆是一臉麻木的表情。
這像是……難民?
雲傾月想起什麼,神色微變。
她記得,前世仁慶十二年的冬天,也的確鬧過一次災荒,北邊永州下了一場幾十年難遇的大雪,大雪覆蓋了所有的莊稼和農作物,凍死了成片的豬狗,老百姓們沒有糧食吃了,便紛紛舉家南遷。
可南遷的道路有多艱難,再加上冬日大部分農莊都沒有收成,個個靠著存糧度日,北方雪災,糧價飆升,受影響的不僅僅是永州人,整個大淵國中部靠北的地方全部受到影響,自己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