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慈很快聽完了前因後果,道:“指證張數的人何在?”
劉坤回道:“原本被帶回了都司府,後來聽說人不見了。”
外出採買的人除了張數不知去向,只剩了指證那人。
如今也不知所蹤。
慕慈微眯了眸子,將火氣壓了又壓。
那幾名指揮使因私下派人尋找張數,不滿尹東平嚴刑拷問營中同張數交好的兵將,不滿尹翎欺辱,先後以不同罪名看押了起來。
以至群龍無首,她的人處處被都司的人欺壓。
如今已是冬月中旬,可劉坤和梁晨身上只穿了薄衣,反觀都司的兵士人人都是新棉衣。
剋扣衣物、軍糧,肆意欺辱毆打士兵……
慕慈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冒了出來,冷眼望向主帳方向。
看來這二公子不好請啊。
她唇角勾了抹冷笑,站起身向主帳走去。
還沒到門口,便聽到男人呵斥的聲音,“一個新兵也敢命令我?把他給我扔出去。”
梁晨憤怒的聲音傳來,“我家將軍召見,二公子是要違抗軍令麼?”
“你家將軍?”尹熠冷笑一聲,聲音裡都是譏諷,“一個將倭國奸細視作心腹的人,怎配領兵。何況她消失這麼久,突然出現誰知她安的什麼心。”
他將手裡的令牌直接丟在地上,“若是要見,讓她來主帳見我。”
帳內計程車兵架起梁晨便往外走,胳膊忽的被什麼擊中,兩人慘叫一聲鬆了手。
梁晨心中一喜望向門口。
尹熠微愣,就見一人掀簾走了進來,“怪不得都司的兵如此不堪,原來是同二公子所學。”
當看清來人樣子時,尹熠眸底閃過一抹驚豔,隨即聽到後面的話,清雋的臉上閃過一抹惱意,“你就是慕慈?”
慕慈掃了眼被扔在地上的令牌,眸底閃過一抹戾色,緩步到了尹熠身前,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尹熠萬萬沒想到慕慈會動手,錯愕半晌才回神,下意識要揮手還回去,可看到那張清冷絕美的臉又停了下來,怒道:“為何打我?”
慕慈越過他直接坐到了主位,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袖,這才掀眸望向他,“我是陛下親封的平倭大將軍,就連尹東平見了我亦要禮讓三分,你算什麼東西敢直呼我姓名,還要我來見你?如此不尊上峰長官自是該打。”
尹熠冷笑,“我是弋陽都司的虎衛將軍,你不過是仗著陛下寵幸,也配自稱上峰。”
“虎衛將軍?”慕慈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嘲諷,“身為將領剋扣士兵口糧和衣物,縱容手下欺辱京營的人,你……也配稱將軍?”
尹熠氣得雙手握拳,怒道:“那是他們咎由自取,營中出了奸細不僅不知悔改配合我們排查,竟還暗中對抗,不吃些苦頭,怎知弋陽是誰說了算。”
慕慈眉目染了笑意,輕飄飄道:“弋陽,誰說了算?”
尹熠微微錯愕,因著那一絲笑意,心裡怒氣竟消散了不少。
想到慕慈的身份,慕震北之女,同他的身份倒是相宜。
他前年成親,去年夫人因著難產離世,膝下嫡子尚幼正需一位嫡母。
他落在慕慈身上的目光深了些。
雖說此人行事狂妄了些,可聽聞她深的三殿下和陛下信重,若是娶了她於自己來說利大於弊。
更何況,此女容色上乘,比之過世的妻子更要貌美。
想到這裡,他聲音放柔了些,“尹家在弋陽三十餘年,不論是領兵作戰,還是世家底蘊,尹家敢說第二無人敢說第一。”
慕慈腦子莫名的蹦出無生掛在嘴邊的那句話,無生因著藥箱自有這般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