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明黃的燭火下,一姿色絕豔的女人隨意的坐在龍椅上,瑩白如玉的手把玩著一柄薄如蟬翼的刀,刀鋒寒意森森染著殷紅的血漬。
六皇子眼皮一跳,下意識望向清皇脖子處的傷口,腦中閃過清太子的話,他臉色慘白,顫聲道:“是、是你殺了父皇。”
慕慈掀眸望向他,“是。”
六皇子腦中嗡鳴,有什麼一閃而過,卻來不及抓住,只覺得他們跳入了一張早已織就的大網,只待收緊網口將他們一網打盡。
難不成這一切都是四哥謀劃?
他心中驚疑不定,面上強裝鎮定道:“你是四哥的人?”
慕慈輕笑一聲並無言語,可那眸底的譏諷讓六皇子否定了這一想法,他神情中的戒備更甚,“你是何人?”
她明明就在殿中,可剛剛那麼多人搜尋卻並未找到,這讓六皇子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忍不住向後退到了門口。
慕慈將他的小動作收進眼中,輕飄飄一笑,“你出不去了。”
六皇子冷笑,“殿外數千人,是你出不去。”
慕慈:“此時最想你死的莫過於四殿下,就算你告知我是兇手,你猜他會不會停手助你?”
六皇子一噎,忽的道:“把她拿下。”
原本護衛他的十幾人,抽刀衝向龍椅。
慕慈挑眉,慢悠悠起身邁下臺階,直到護衛衝到階前,姿態散漫的人如同睡醒的獅子飛身迎上。
薄軟的刀刃如同活了般直接纏住一人的脖子,下一瞬腦袋飛了出去。
女人身形似燕急掠橫衝,刀光閃爍血色飛濺。
不足一盞茶,衝上前的護衛皆躺在了地上。
望著身前僅剩的兩人,六皇子眸色微顫,聲音嘶啞道:“你究竟是何人?”
他從未見過這般的血腥的殺戮,這些人都是他的近衛,武功高強身手了得,可在女人面前如同初學者,竟連還手的機會都無。
慕慈提刀緩緩走近,紅唇輕啟,“大殷,慕慈。”
六皇子整個人呆住,眸底都是驚恐,“你是慕慈?”
李玄朗回京大殷宮變後,他便聽聞慕慈之名,可那時只當是謠傳,畢竟一個女子怎會那般厲害。
直到年後傳來倭國被滅的訊息,他們才意識到這個叫慕慈的女人遠比慕震北還要厲害,更加恐怖。
可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敢隻身來清國。
忽的心中一動,之前忽略的事情浮出,他怒道:“慕錚是你的人。”
“他是我阿兄,自是我的人,”慕慈幽幽一笑,“你那位座上賓亦是我的人。”
六皇子瞳孔微縮,神色震驚,“柳公子?”
慕慈低笑一聲,“他可不姓柳,他叫李玄欽。”
“李玄欽?”六皇子身形微晃,難以置通道:“他是李玄欽,大殷四皇子?”
可他不是被李玄朗幽禁?
“不可能,柳柔做出那般事情,李玄朗怎麼可能還會信他。”
慕慈淡淡道:“因為他們心懷家國不貪圖權勢,因為他們是真君子。”
六皇子冷冷一笑,眸色中都是譏諷,“皇室中怎麼會有真君子,兄弟鬩牆是遲早之事,沒有人能抵禦的了至高無上的權利。”
慕慈輕嗤一聲,“井底之蛙罷了。”
若他們兄弟齊心又怎會被她離間,若不內鬥而是一致對外,也不會這般輕易被她得手。
人啊,總是太過自我,甘願做那井底之蛙,只在這一畝之地斤斤計較。
卻不知井外另有天地。
慕慈懶得和他多說,揮刀而上,片刻間將那兩名侍衛斬殺,將刀抵在了六皇子的胸口。
“若有疑惑,便去問閻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