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姆勒在第一外籍傘兵團時,這個團的每個人都參加了在阿爾及利亞的阿爾及爾的暴動。後來,這個團被夏爾·戴高樂永久解散了。他一直跟隨法國軍官,服從他們的領導。1962年9 月、阿爾及利亞宣佈獨立後,他在法國馬賽被捕了。他在牢裡服了兩年刑。由於他有四排戰鬥勳章的緩帶,使他不致遭到更慘的結局。1964年,他20年來第一次過上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他帶著自己的打算去和以前在獄中同牢房的難友碰頭,準備和他一起在地中海地區進行走私。三年裡,不算有一年他被送進義大利監獄,他從地中海這一頭到那一頭經營過酒類\黃金,偶爾是武器走私。後來,他終於在香菸走私中發了財。不料,這時他的合夥人既欺騙了買家,也欺騙了賣主,卻把責任推給塞姆勒,並且捲包逃走。因為有許多找他算賬的人,所以他只好渡海到西班牙,又坐了一連串的汽車到達里斯本,一走了之。到那兒以後,他和一個軍火商朋友掛上鉤,就投身到他在報紙上讀到的非洲戰爭中去了。夏農把他當做可操勝券的賭注接納了他。塞姆勒憑著打過16年的仗,比他們所有的人在叢林戰上都有經驗。現在,他在飛往利伯維爾的途中睡著了。
當DC-4 開始飛近機場的時候,離天亮還有兩個鐘頭。在孩子們的嗚嗚啼哭聲裡,人們還能辨出另一種聲音,這是一個男人吹口哨的聲音。夏農在吹口哨。他的同伴知道,快要打仗前,或者打完了仗,他都要吹口哨。他們也知道他吹的那個曲調的名字,因為他曾經告訴過他們。那個曲調叫犧班牙的哈萊姆》。
在範·克里夫和地面控制站通話時,DC—4 在利伯維爾機場上空盤旋了兩圈。這架老式運輸機左右顛簸著在一條跑道的終點降落了。這時,一輛坐著兩名法國軍官的軍用吉普車在飛機的機頭前突然拐彎,車上的軍官向範·克里夫招手,讓飛機跟隨他們沿著滑行道滑行。
他們把DC—4 從機場主樓帶往機場的另一頭,那兒有一些小屋,隨後指示飛機就在那兒停下,但讓發動機繼續轉動著。幾秒鐘後,一個梯子架在機尾,副駕駛從艙內出來,使勁拉開了門。一頂法國軍帽伸了進去,巡視了一下機艙,軍帽底下的鼻子因艙內難聞的氣味而皺了起來。那個法國軍官的眼光停落在五名僱傭兵身上。他向他們招手,讓他們跟隨他上停機坪。當他們踏上陸地時,那個軍官對副駕駛做個手勢關上門,旋即,DC—4 又向前左右顛簸著繞著機場開往機場主樓。一隊法國紅十字會的醫生護士正在那兒等候接收飛機上的孩子們,好把他們帶往兒童醫院。當飛機搖搖擺擺地經過五個僱傭兵身邊時,他們一齊向站在艙板上的範·克里夫揮手致謝,隨後轉身尾隨那個法國軍官走了。
他們必須在那些小屋裡等上一個小時。他們不安地坐在直背的木頭椅子上,這時,幾個年輕的法國軍人從門縫裡窺視他們,看一眼那幾個“Lesaffreux”——他們用這個法國俚語來稱呼那些形容可怕的人。僱傭兵們終於聽到一輛吉普車發出長而尖的聲音在門外停住了,接著是在過道上立正的劈劈啪啪的腳步聲。最後門開啟了,進來的是一個曬得烏黑、面容冷酷的高階軍官,身穿熱帶的淺黃褐色軍服,頭戴頂上綴著金鑲邊的法國軍帽。夏農留神到他那雙睿智的、飛快瞥來的眼睛,軍帽下的鐵灰色的頭髮剪得很短,傘兵的翼形徽章別在胸口五排勳章綬帶上。塞姆勒一見就迅速立正,站得筆直,下巴朝上,五指也筆直地放在褲子褲線的地方。夏農不需要別人告訴他來者是誰,因為來的正是傳奇式的勒·布拉斯。
這位身經印度支那和阿爾及利亞戰爭的老牌軍人和每個僱傭兵都握了握手,在塞姆勒面前停留的時間更長一些。
“AIDrS (哦),是塞姆勒嗎?”他溫和地說,臉上慢慢漾起笑意,“還在打仗。不過,不再是副官,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