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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十六娘遂蹲在井邊老老實實洗手抹臉,沈鳳閣果真路過廚舍而不入,徑直往前面鋪子裡去了。

秋天的井水有點涼,但極舒服。十六娘低頭喝了兩口,鼓著腮幫子偷偷瞧著廚舍的動靜。

她甚至很自覺地拿手捂住眼睛,只悄悄留了一條縫,因為怕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場景。可她偷瞄了好久,廚舍裡的兩個人卻一直你尷尬我尷尬地一言不發。

十六娘雙手垂下,失望地嘆口氣,隨即嚷道:“南山姊姊我好餓,可以用晚飯了嗎?”

那邊南山連忙應道:“快了,你洗好手了嗎?”

“洗好啦!”

十六娘回了她的話,又跑回前面喊沈鳳閣來吃飯。她也不搶著先坐下,必得等到其餘人都落座後才坐下來等開飯。雖然個性頑劣,但該守規矩時也還算守規矩。

裴渠也應邀落座,一張桌子恰好坐四個人,看起來竟然一但也不奇怪。

在長安時大家都習慣分案用餐,到這裡竟能很愉快地並桌吃飯,十六娘覺得這是最令人開心的事了。她摟著一隻陶碗慢吞吞吃著,頗有些心不在焉,心思全在南山與裴渠身上。

一塊脆骨排被她啃得嘎嘣嘎嘣響,腮幫子一動一動,眼睛卻定在斜對面坐著的兩人身上動也不動。

沈鳳閣忽伸手捏了捏她鼓鼓的腮幫子:“還在換牙齒,不要啃太多,吐出來。”

十六娘迅速又大力地咬幾口,囫圇吞嚥下去,開口道:“重逢不是喜事嗎?為何都沒有人說話呢?”她覺得有點悶悶的。

“因為食不言寢不語啦。”南山說完也是囫圇往腹中填東西。她今日套了圓領衫,頭頂梳了個髻,看著像小商販,因為太文秀又有些像小士子,臉上的肉稍多了些,氣色也很好,看來淮南的確是養人的地方。

四人在天徹底黑下去之前解決了晚飯。沈鳳閣自然是甩手掌櫃,十六娘跟著爹走,於是乎沈氏父女二人出門逛夜市,留下兩人收拾殘局。南山蹲在井邊洗碗,裴渠則蹲在對面幫忙。

“老師如何會找到這裡?”南山琢磨了半天,認為對話總要從最無聊的開場白講起嘛。

“來之前打聽了一番,雖不大確定,但還是過來瞧瞧,後來看到了十六娘。”裴渠接過她洗了一遍的碗,再次過了清水,擦乾後放在一旁木盆裡。

“京中的事都處理完了嗎?我聽臺主說局勢複雜沒有那麼快呢。”臺主臺主喚得太順口,想不出什麼別的稱呼可以喊,遂就一直這麼喚著。

“再複雜會難倒老師我嗎?”裴渠平平地說。

“咦?有生之年聽老師說這樣自大的話還是頭一遭……”值得紀念值得紀念。

“所以才不是實話。”

“恩?”

“實話是想早些將嫁衣送給你。”裴某說完臉不紅氣不喘,就是心砰砰跳。當然啦,單純天真的徒兒自然不會將手伸過去摸他胸膛裡那顆熱血之心,所以可以放心地想怎麼撲通就怎麼撲通。

他正這樣想時,南山卻霍地將*地手伸了過去。秋衣也還算單薄,南山將手按在他心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彷彿要將他看穿,掌心下隔著單衣與皮。肉傳來的心跳聲是“撲通撲通”的,強勁有力跳得分外火熱。

“再捂下去裡衣也要溼了。”裴某感受她掌上傳來的壓力,一邊默默希望學生可以感受到這份赤忱之心,另一方面又很是矛盾地覺得丟人。

“喔。”南山應了一聲,卻沒急著將手收回。她轉轉眼珠子,皺眉困惑道:“摸不到。”

“什麼摸不到?”

“心跳。”

“要為師解開裡衣給你摸嗎?”

南山霎時收回手。在臉皮較量上,她果然還是要輸裴某人一籌,於是她正了正色,問道:“老師將嫁衣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