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了嗎?”
“嗯,我找到人後你就帶她回去。”
“請問需要執行哪一種’邀請’方式呢?”孜婆年透過鼻樑上的眼鏡片留意著伊爾迷的反應,“是當作揍敵客家的客人呢,還是……”
“把人帶回去,做到這一點,其他的都無所謂。”伊爾迷語氣單調的說完後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她受傷了。”
孜婆年的鏡片在燈光反射中閃爍了一下,卻沒等到伊爾迷少爺對此補充更多的說明。他既沒有撤回上一條’其他都無所謂’的命令,也沒有要求小心對待或者進行救治,就好像只是隨口提起件小事似的……
不過,僅僅也就是有些像的程度而已。在揍敵客家族裡除了奇犽小少爺外,其他人都不會對執事說任何沒意義的話。孜婆年的目光掃過黑暗中漸行漸遠的一點紅,默默暗記下了剛剛那四個字——她受傷了。
但伊爾迷少爺口中的她……是誰?
自從帕里斯通離開後,洛可可就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過。
剛才她還是不慎暴露了一部分……不,是相當一部分的真實想法,幾乎可以肯定帕里斯通一定看出來了。但他沒有當場揭穿,並且故意用一種有些唐突的方式岔開了話題。
當時……在自己全副注意力都在飛坦身上時,他說了什麼?
洛可可不禁感到懊悔,為什麼自己仍這麼沉不住氣,為什麼沒有聽清楚。如果提到的是對付飛坦的辦法……不過,就算真的是又怎麼樣呢,難道還要去阻止嗎?
苦笑變成鉛沉入黑眸深處,其實她已經表明過一次態度了。當金問’是否需要不論生死把對方幹掉’時,她就已經交出了自己的答案……定定地注視著吊瓶中勻速滴落的藥水,思緒飛到了該如何解決和飛坦之間的問題上。
盡力而為四個字說起來很簡單,可要做到卻是那麼難。半途而棄的誘惑、順其自然的安逸,究竟有沒有盡到全力唯有本人知道,終歸誰都不能指摘她。既然這樣……
就那麼呆在飛坦身邊似乎也算不上件糟糕透頂的事,反正都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他的動作黑暗、暴力。雖然一開始只能感受到痛苦和羞恥,然而隨著時間的遞進,快樂像癮,一點點地將獵物裹住,拖進無限迴圈的輪迴裡。
而且……洛可可閉上了眼睛。
飛坦在改變,這點沒有人比自己體會得更清楚了。他慢慢變得剋制、溫柔,會暫時停手在途中等治癒能力恢復再繼續,也會在事後處理乾淨所有的狼狽,更重要的是他會一邊吻去自己的淚水,一邊輕聲細問’阿洛,我讓你舒服了嗎?’。
所以,不是嗎……?
洛可可眼角滲出一絲溼潤,猛地睜開了眼睛。
不是!
不是!!
不是!!!
除疼痛以外,飛坦確實也’施捨’了其他的東西。但那些……那些指縫裡漏出來的零碎殘缺對自己來說已經不夠了。
她也變了,在得到一些後變得……不由自主的貪心起來了。想要對等的地位、想要對方的尊重和……愛。而所有這些渴望,恐怕是蜘蛛永遠都無法給予的!
……頭頂的照明突然跳動了幾下,洛可可這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無意識地發抖,如同身陷噩夢深處非但爭脫不得,又預見到了加倍恐怖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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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細胞都在顫慄,哪怕缺失了念能力也能感受到有股無法忽視的力量正從天花板後面……不,是比之更高的地方朝她探出毛骨悚然的觸手。
獵人協會設定在頂層樓梯入口處的安保鏡頭終於勉強捕捉到了入侵者的影像。但畫素模糊得彷彿一道木版畫上的擦痕,擴放至最大倍數後才能依稀分辨出漆黑的眼睛和同樣漆黑的長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