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安心頭輕輕吁了一口氣。
此時,兩個探花郎已是滾鞍下馬,呆呆站在一邊,那名差點闖禍的少年,一張俊臉嚇得煞白,不停地喃喃道:“我真沒注意到,這孩子就從邊上跑過來,我.......我。”
後面那一個剛回過神來,皺眉道:“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怎生如此頑皮,幸好沒被馬兒傷著。”
你特麼真想找死,換個地方去,別連累老子!
一顆心又提到嗓子眼上,徐長安差點兒就要拉開架勢直接開罵了,他一邊死死握住莫愁手腕,一邊怒目瞪視著眼前這不知死活的傢伙。
他甚至已感覺到女妖手腕間有冰涼的氣息流動。
要命了!
“曲兄此言,豈非昧心之論?”緊要關頭,後面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
一位二十多歲,面容沉靜的俊俏青年,在一群身穿藍色儒袍的進士簇擁下,急步走上前來。
“這位可是當今的新科狀元喔,姓杜名若,出生於河西杜氏一門。”旁邊有識得的看客說道。
“果真是龍章鳳姿,氣宇非凡啊!”
傳言這杜若三歲始識字,五歲能屬文。七歲誦書二十四卷,十二歲那年上元節,隨父親參加宮中盛宴,以一句“賀春皇帝閣,霓裳近龍衣”獻頌天載帝,令聖心大悅,直呼其為“神童”。
此次高中狀元第更是眾望所歸。
在一眾新科進士的映襯下,隱然中大有進士團領袖之風。
被他出言斥責的探花郎,原是進士第十名的曲善文。
眼見老大面沉如水,眼中滿是不悅之意,曲探花忙躬身一禮,道:“狀元公所言極是,原是我言語孟浪,太過失禮了。”
差點闖禍的是進士第七名的趙進忠。
此時他更是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杜若只是瞧了他一眼,轉頭朝向徐長安,拱手道:“舍弟今日心中歡喜,多喝了幾杯,竟險些釀成大禍,幸得公子出手相助,大恩當銘記於心。”
“在下河東杜若,敢問公子如何稱呼?”
低調,有教養,是個好孩子......徐長安不由得心中喝一聲彩。
他放開莫愁手腕,回禮道:“兄臺言重了,小弟徐長安。”
杜若一怔,面露欣然之色,道:“可是故隴北道行軍大總管,靖西伯家的小爵爺麼?”
誒,什麼時候我都這樣有名了?
“兄臺可別這樣稱呼,小爵爺之稱還真不敢當。”徐長安忙回應道。
這倒不全是他的自謙之言,自己未見面的老爹以命掙來的這個二等伯爵位,雖說可蔭傳三代,但還得待他年滿十八,由尚書省頒發皇帝敕文,方才算作正式接任。
杜若聞言笑笑,忽見牽著小女孩的莫愁,不由得眼睛一亮。
世間竟有如此佳人?
隨即,他也向女妖行了個禮,眼睛卻禮貌地避了開去,躊躇道:“卻不知這是哪家孩子,幾欲傷於舍弟馬下,叫人好生擔心?”
莫愁緊緊牽著孩子的手,冷冷地望向眾人,不發一言。
徐長安忙道。“可能是從對面帷幔裡貪玩跑出來的罷,杜兄莫急,我這就陪阿姊前去問問。”
他看著莫愁,眼中盡是懇求之色。
昨夜之事猶在腦中,女妖的性情手段,他也算領教得十分深刻了,因此只想早點了結此事,免得她心中一個轉念,便會生出些不可控的風險來。
眼前這三個未來的朝廷棟樑,一個沉穩,一個淳厚,一個說話有點不經腦子。
但總體來看,還算蠻順眼。
“這麼可愛的孩子,跟莫愁姊倒是有緣,姊姊若能不吝輕移蓮步,送她回去,那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