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不可失,徐長安揹著女妖,折身就要往外奔去。
“快,殺了他!”莫愁耷拉在他胸前的手臂,忽地向後一緊,聲音中透著失望與焦急。
徐長安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
此時,禁軍們齊整的隊形已經散亂,外圈基本已被打倒,第二圈剩餘的軍士中,一張血色全無的中年人面孔,頓時映入他的眼簾。
正是那個在緊要關頭抹去臉上水珠的人。
真跟自己當時的感覺一致,就算穿著同樣的衣裳,這個人的氣質,與其他風裡來雨裡去,兇悍如鐵的兵士完全不大一樣。
有些職業,是再裝也很難裝像的。
容不得多想,徐長安一頭向那人衝將過去......他似乎忘了自己武道修為低得可笑的事實。
場內剩下禁軍士兵已扔掉手中軍弩,一聲吶喊,本能地揮刀合圍過來。
刀風呼嘯,刀光如織。
金色光帶再一次在他腦中閃現。
徐長安欺身上前,只一步,便與最前面那名軍士幾乎面貼面而立,右掌往對方手腕一擊,一鉤,一翻......橫刀已到掌中。
刀柄反錘,順勢擊打在對方胸口,那人“嗯”的一聲,頹然倒下。
又一名軍士衝了過去,徐長安掌中的橫刀,劃出一道圓潤至極的弧線,直接刺入其左側肩胛之中。
一串血雨飛濺而起。
即便沒有元氣支撐,但經歷大理寺一戰,在系統“白嫖”機能的加持下,這樣的小巧近戰功夫,他使用起來,竟是格外得心應手。
這算不算是一種作弊呢?
當然,對徐長安而言,肯定不會產生多少心理負擔,自己現在所得,無非是機緣所致而已,無心插柳柳成陰......只不過這柳本是女妖栽而已。
在意念不受莫愁控制的情形下,他也不願再殺更多無辜的人。
他只想以最快的方式幫她解決掉那個目標。
場中的其他軍士,似被同伴的鮮血激發出更兇悍的本性,齊聲暴喝,不要命一般向他撲了過去,手中的橫刀,揮舞出一道道迷亂,卻又堅韌的光影。
亂戰之中,那名目標已被洶湧的人群阻隔開來。
十幾名繡衣衛也放棄了護衛馬車,他們迅速分作兩隊,一隊加入紛亂的戰團,另一隊形成一個新的圓圈,將那名目標緊緊圍在中央。
徐長安不知道,那名目標,就是御史臺負責隴北道的監察御史劉珥。
跟在大理寺獄被殺的戶部巡官宋承一樣,他也是朝廷下派查察西北紫銅流失案的主官之一,而今日的刺殺與設伏,皆是圍繞此人而展開。
戰場變得混沌而慘烈。
“唰唰唰唰。”軍士們全力揮動著手中的橫刀,一刀緊接一刀,無數雪亮的刀光,布成一道密織的刀陣,似乎要將這一片有限空間,分割成無數細小的碎片。
徐長安如浮萍般飄落其間。
背上的莫愁雙手繞著他的脖子,一直沒有出聲,也不知生死如何,她柔軟的身子,此時變得很輕很輕。
輕的彷彿沒有重量一般......
這是徐長安的第一次獨自戰鬥,恍惚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呼吸聲,竟是如此的清晰,又是如此的響亮,就像要從胸腔裡衝將出來一般。
而他的意識,卻似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得很長很長。
長得足以讓他將其逐漸集中於腦海中的光帶之上......
擁上來的敵人越來越多,戰場空間已被壓縮到了極致,沒有像那晚莫愁靈力的支撐,徐長安根本無法將手中的橫刀揮舞出大開大合的氣勢。
曲江宴會上得到的劍法此時反倒派上了用場。
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