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欲言又止。

從第三層樓直接跳考到第五層樓，雖說那日在大表姐面前吹過牛皮，但真要面對之時，他還是有點不大自信了。

自己體內氣脈淤塞，無法集聚元氣這一點，更是無法迴避的難題。

“書雲：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夫子像是猜出了他心裡的話，微笑道，“你要相信，在這個世上，變化恆常，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

徐長安心中一動。

前世擁有的辯證唯物主義哲學觀，讓他很自然地同意了這個說法。

“亞聖所謂吾四十而不動心。何為不動心，乃是守住為人的意志和元氣，而意志與元氣，我們可稱之為‘浩然之氣’，它是充滿人體內的巨大精神力量，同樣，當它釋放出來，亦可充滿於天地之間。”

顏夫子慨然道：“若能養出這般至大至剛，無堅不摧的浩然之氣，那麼，修行路上，又有哪些障礙能夠阻擋得住我們呢？”

如果說方才有一點動心，現在徐長安已是“狠狠”地動心了。

理想很豐滿。不過現實也很骨感啊！

“傳言中，升樓考試就很難呢，像我這樣的學渣......呵，學生，怎能過得了這一關？”

“不是傳言，是真的很難。”夫子很肯定回答道。

“那麼......”

“你不要著急，聽老夫慢慢道來。”顏夫子輕咳一聲，說道，“每年八月間，書院將擇日舉行升樓，此正是丹桂飄香時節，桂者，木犀也，所以這樣的考試，又被稱作‘點犀’。”

心有靈犀一點通......好有文藝份兒的樣子哦。

徐長安不禁感嘆：“哎。這些個腐書生，書讀多了。讀魔怔了，彎彎繞繞的東西可真不少。”

夫子啞然失笑：“咦，你現在不就是書生一個麼？”

“啊，我倒把自己給罵了一回。”徐長安一怔，有點不好意思，“莫非在書院人心中，靈犀，靈性比其他因素更顯重要？”

夫子眼睛一亮，復又搖頭：“只是坊間戲言而已，你切切不可望文生義，心思有所偏廢。”

“是，學生知道了。”

“想必你也清楚，升樓的標準很簡單，六學之中，一門甲上，其餘五門乙者，升一樓，二門甲上，餘者乙者，升二樓，以此類推。”

書院考試成績分甲上，甲，乙，丙四等，相當於前世的優，良，及格和不及格。

“你若能保持現在的狀態，經學和術學應該是很有機會考得甲上，其他幾門嘛，就需更加努力了。”

我現在的水平真的行嗎？

徐長安可沒有這麼樂觀，僅僅經學一門，要學習的儒宗經典就可細分為大，中，小三經等。

其中的《禮記》，《春秋左氏傳》為大經；《詩經》，《周禮》，《儀禮》為中經；《易經》，《尚書》，《春秋公羊傳》，《春秋穀梁傳》為小經。

而術學一門，以前朝大神李淳風編注的《算經》為基礎，其中某些題目，跟前世的奧數倒是十分相似。

而前世他最怕的就是數學。

武學一門分徒手術，刀劍術和工巧術三大類......

徐長安暗自搖了搖頭，問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請問夫子，考題會很難嗎，跟夫子出的考題相比呢？”

夫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反應過來。

原來這頭幾年，徐長安連升樓考試的資格都沒有，所以什麼都不知也是正常的。

夫子只是微微一笑：“你覺得呢？”

這個！

徐長安瞬間反應過來，勉強道：“那再請問夫子，考試評分有標準嗎？譬如書寫漂亮，詞藻華麗，論證充分，用典嚴密......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