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樹林。
一條小路直通不遠處的梓潼宮,那裡供奉著梓潼帝君,乃是專管士人功名祿位的一位大神、是以從早到晚。香火都是極為旺盛。
此時逗留在這裡的香客還真是不少。
施施然走進大殿,徐長安平復一下自己的呼吸,對著儼然端坐的帝君,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是否靈驗,也不是他現在所考慮的事了。
香霧繚繞之中,跟著燒完最後一香的人流,他慢慢走出了道觀。
此時,大街上滿是神情警覺的禁軍官兵,還有些皂衣捕快,武侯鋪的幫差,只是見他衣著華貴,氣度不凡,倒也沒有誰敢上前仔細盤查,於是。他就這樣順利回到了靖西伯府。
.......
莫愁半倚在床榻上。
明亮的燭光下,她秀髮如柔雲般披散在雙肩,半睜的明眸如秋水溢位,雪白的臉頰,顯出一層豔麗的暈紅,似乎方才的苦鬥,受傷與奔波,依然奪不去她的奪目光彩。
徐長安心頭卻是慌得一批。
自她從畫中出來以後,便已站立不穩,扶她躺下時,他幾乎感覺不到她身子的重量,彷彿她的靈氣正在從身體中完全抽離開來,讓她變得如此虛弱。
一種不太真實的虛弱。
直覺告訴徐長安,妖女這回應該傷得很重。
看著她更甚往昔嬌豔的容顏,他甚至想到“剎那芳華”這個此時不大吉利的詞語來。
“你感覺怎麼樣?傷在哪兒了?”俯下身子,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放鬆下來:“你可別嚇我,我這人天生就膽小。”
“左胸上方,痛,冷熱交替流動,我根本無法聚集靈氣。”莫愁眉尖輕蹙,簡單回答道。
徐長安看了看她高高起伏的地方。
“嗯......”暗中好像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口水。
不要臉!
還是不想要命了?
“我,我怎麼幫你,請大夫來瞧瞧......呃,好像不行,要抓什麼藥嗎?”他掩飾般地乾笑一聲,問道。
他的這點小走神,幸好莫愁根本就沒注意到:“又不是外力受傷,更不是風寒溼熱,尋常針灸藥石之類,哪裡治療得了。”
說罷,她美麗的眉尖又蹙了一蹙。
誒,那日被她的陰冰寒毒所傷,同錦城之間好像也有過這樣一段對話呢。
他試探道:“不懂,儘量說簡單點好麼?”
“老傢伙那道符咒中,灌注的是先天真陽之氣,而我族體內靈氣為陰,這一陰一陽兩氣,既不能融合,亦不能降服。相互衝突,所以令我氣運渙散,疼痛難忍。”
聽聞此言,徐長安一下就傻眼了,尼瑪,這豈非同我當時的症狀一模一樣?
真是世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啊!
但這話可說不出口了,他只能順著她的話,問道。“怎樣才能解除此患呢?”
“只能運用自身的靈氣,將這不能相融的陽氣給逼迫出去。”果然,莫愁亦是如此說道。
她思索片刻,又嘆道:“我現在氣運已散,除非有外力相助,哪怕將它稍稍抑制片刻,或許還可將渙散的靈氣集中於一點,慢慢圖之。”
可現在哪裡找得到這麼合適的人呢?
她的一雙盈盈大眼凝視著他,神情就像正看著盤中魚兒的一隻小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