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
樓下大堂坐滿了吃飯的客人,大都是南來北行的客商,準備南下進京的讀書人,還有幾個出差公幹的小吏和兵士。
蘇蘇媚坐在櫃檯後面,以手支頸,呆呆地看著滿屋的客人,心裡卻是疑問不斷。
這個客棧已開了快五年。
一年前的今天,父親來信告訴她,就是這些日子,會有一個姓“徐”的小公子將路過這裡,讓她須確保這位公子安全抵達涼州。
早在一年前,他們就已預知了今天的事。
莫非其早有安排?
正當此時,徐長安收拾清爽,換上一套乾淨衣服,施施然走下樓,已來到酒香瀰漫的大堂之中。
此時的他,容光煥發,似已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蘇蘇媚眼睛一亮,起身走過去。
美目流盼,腰姿搖曳生輝,一時間,店裡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消融在這令人心跳的律動之中了,卻也沒有任何一人,敢露出稍許的輕佻神色。
祥子正開開心心坐在靠裡的一張桌邊。
桌上堆滿了大塊牛羊肉,果蔬,葡萄酒等食物。就算是常在沙漠行走的他,幾天的辛苦歷程後,見到如此美酒佳餚,此時也露出滿足的笑容。
徐長安似乎跟著也開心起來。
這裡的酒很香,菜很好,老闆娘更是美麗動人,能在這樣荒蕪之地看見如此嬌顏,前幾日的辛苦和兇險也算值得了。
可為何感覺還缺了些什麼啊!
蘇蘇媚已走了過來。
她手拿一個綠瑩瑩的夜光杯,順手提起桌上酒壺斟滿,笑意盈盈道:“穿越大沙漠之兇險,並非人人皆有公子這番勇氣,來來來,且待小女子敬公子叄杯。”
“多謝姊姊誇讚,小弟實不敢當。”
端起酒杯,徐長安瞧著她春花一般明媚的笑頰,心中一陣激盪。
接著,又是一陣恍惚,一股惡寒之氣,突地從他心底升起,猛然堵塞在胸口,不由得“啊”一聲輕哼,面色發白,身子一側便歪了過去。
手中酒杯重重擱在桌上,紅色的酒液濺得滿桌皆是。
幸得祥子側身一把扶住了他的後腰。
一屋子人的目光全都聚集過來,蘇蘇媚也是吃驚不小,放下酒杯,伸出右手,拿住他的手腕寸口部位,凝神片刻,好看的眉頭卻舒了開來。
她抬頭深望他一眼,輕笑道:“不礙事,不礙事,我道多大的事兒呢。”
徐長安旋即悠悠醒來,卻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一顫。
“會真氣執行之法麼?”
徐長安點點頭。
蘇蘇媚讓祥子將他扶住他的身子,背對自己坐在凳子上。自己則雙腿微曲站在他身後,溫軟的掌心貼在了他背心。
這畫面太美可惜看不見!
徐長安想起自己給莫愁渡氣療傷的情形來,一陣酸楚,一陣神搖,又有幾分窘迫。
蘇蘇媚一個爆果,輕彈在他的後腦:“全身放鬆,心中什麼也別想,更不可使半分力氣,倘若心起異動,引得體內氣脈混亂而致走火入魔,姐姐就把你扔到戈壁灘上去了,免得壞了我的名氣,知道麼?”
“是。”徐長安老老實實應承道。
蘇蘇媚微微一笑,豎起右掌,微一凝氣,輕拍在他命門穴上,一股涼氣源源透入。
那命門屬於督脈,位於兩腎俞之間,為元氣之根本,她便是要以以自身的元氣,將徐長安體內淤積之氣,引導至氣海之中。
雖是一介美女,蘇蘇媚修行的純陰之氣可是綿長得很。
過得一會兒,徐長安只覺得胸口煩悶之氣慢慢退去,氣脈緩息,吐息間已無大的阻礙。
“突然間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