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佛雖分三宗,實同歸於一善,然而聖學煌煌,言於非言,玄門深奧,德於不德。梵境虛寂,為於無為,故請佛道二宗中飽學之士,各闡本宗經義,論衡精妙旨要,可以明天下同修道理,祛邪歸真,其功德利益如何?”
眾人肅立,齊齊躬身道:“謹遵聖意!”
論衡之法倒是簡單,場中設一高臺,佛道二宗各選一人,登座於高臺上,一方提問,一方作答,詞窮者下臺,表示勝負已分。
這有點《西遊記》裡車遲國僧道鬥法的味道了。
當然也不可能像書中描寫的那麼勁爆血腥。
至於誰能代表宗門應戰,雙方不約而同都想到了一處。
說是愛惜自身羽毛也好,說是為對方留有餘地也好,這般場合,頂級大佬們斷不會親自下場。
辯手若修行品級太低,又怕鬧出笑話,失了宗門聲譽。
於是,二宗初窺修行大境界的高階修行者們,就順理成章地被宗門推了出來。
代表大道宗的是仙劍大宗之一的棲雲子。
佛門辯手,正是無智身後那位氣質若仙的少年憎人,法號“空海”。
此時,大道修行已入“真君”之境的棲雲子,面對這個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少年,卻是神色自若如常,絲毫沒有半點輕視,亦或被人輕視的憤懣之態。
眾人等待皇帝陛下首先出題。
天載帝面帶微笑,目光往三人身上徐徐掃過。
眾所周知,無論前世今世,儒佛道三宗,一直都是同一條鄙視鏈上,相愛相殺,忠貞不二的好基友。
這讓徐長安突地想起前世的一個段子來。
相傳唐玄宗時代,宮中有個極諧趣的戲子,有一次當著皇帝的面,故意戴純陽巾,內穿儒服,外罩袈裟,坐於高臺之上,自稱三宗論衡。
玄宗問他:“你既言博通三宗之學,可知佛陀是何人?”
戲子答道:“婦人”。
眾人大驚:“為何?”
戲子從容道:“《金剛經》雲:‘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如來若不是婦人,為何要待夫(敷)坐後,方敢自坐呢?”
玄宗又問:“大道老君是何人?”
“還是婦人,《真經》雲:‘吾有大患,為吾有身。’老君若不是婦人,為何要憂患自己有娠(身)了呢?”
“儒聖又是何人?”
“也是婦人,《論語》雲:‘沽之哉!沽之哉!我待價者也。’儒聖若不是婦人,何須待嫁(價)而沽?”
玄宗皇帝及眾人聞言,無不大笑不已......
還是在那個無神世界之時,徐長安也曾想過,我們對待神妖仙魔的態度,是不是也太現實了些,說信,卻常常拿他們來開玩笑,說是不信吧,平常生活的一言一行,似乎又從未離開過他們。
也許他們只是我們自己心中的幻像吧?
但來到這個異世後,他便時常告誡自己,如果不想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最好藏起這樣的想法。
莫要光光磕頭去;須是細細問心來......如此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