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複製一個新的物體......徐長安忍不住開啟了了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
就他前世所儲備的知識,根本無法用科學的理論,來解釋這種神奇的異能,或者說“異術”。
也許構成這個異世界的物質和能量,本身就和前世不同吧。
大千世界,生出千般變幻,空海一襲白衣,卻是靜靜跌坐在臺上,星目半閉,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彷彿一切喧鬧與紛繁都與自己無關。
風吹過,僧衣飛揚,直欲飛去一般。
龍從雲,風雨生。
猛然間,他眼眸大張,緩緩攤開左掌,一滴水珠從天而降,輕盈盈地滴在食指指尖。
凝神著指尖的水珠,他目光澄淨,漆黑髮亮雙瞳中,竟似有無數光影閃動。
張祭酒遙問道:“那和尚,可有言語支使?”
空海抬頭,望著半空中的景物,曼聲吟誦道:“須彌納芥子,微塵容虛空。”
言訖,手指輕彈,水珠飛出,滴溜溜地旋轉於空氣之中,隨之有如氣泡般迅速膨脹開來,直至拳頭大小,令遠處之眾,都能看得個清楚分明。
晶瑩剔透,如切如琢。
風起如卷林,雲走疾速,宛如飛瀑入淵,驀然間,一道強光閃過,就聽“噫”的一聲輕哼,棲雲子所作蓬萊丘,竟似被水球吸入其中,倏地不見。
而水球於虛空之中大放光明,映出四方之景。
場中諸人無不相顧失色,萬不想一少年和尚,竟有如此神通。
幻象,還是現實之物?
莫非這小和尚憑空創造出一個全新空間......徐長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
空海朗聲道:“陛下,佛宗之道,貫透過去、現在、未來三世,橫遍此方世界、他方世界、十方世界,乃是無量無邊、無窮無盡之道,然應度者,能見須彌入芥子中,乃不可思議之解脫法門。”
“道如須彌山,能藏入芥子,芥子何物,惟心而已。”
場中諸人無不歡喜讚歎:“好一個釋教妙僧!真個活羅漢下凡一般,”
棲雲子目光大盛,訝異中亦有讚許之意。
香霧縈繞之中,傳來天載帝聲音:“二位法師道心精微,真學奧妙,可稱修道者上首,朕心甚慰。”
誒,皇帝此言作判,意思是兩人打了個平手?
徐長安可不作此想,他心中隱隱覺得:雙方所展神通,著微之間,難易自不一樣,高下早已分明。那少年和尚空海的異術,實在令人難以想象,竟是怎樣的修行方能得如此成就啊!
與此同時,一股豪氣從他心底泛起。
我若能修得一二,又豈能受錦城,莫愁,甚至錦宜姊隨時欺辱之苦......
正想得熱血沸騰,耳邊又傳來空海清朗的誦經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噗”的一聲輕響,懸浮於半空中的水球砰然炸開,隨風消於無形,異象消散,日在中天,白亮亮的全無暖意,只有淺灰色的浮雲自北方而來。
剛才佛道雙方的聯袂演出,只是大會的前奏而已,此時辯法才算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