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血統與法統之辯,他搞不明白,所以也就沒有貿然搭話。
就當此時,又聽得幾聲呼哨響起,書生身後,忽地閃出幾名手持長劍的男子。站成一排,將橋面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些人個個長身而立,袍帶規整,氣度儼然,哪有點攔路搶劫的山賊模樣。
這就跟他的想象實在相差太大了吧!
徐長安大驚,誒,現在連強盜這一古老傳統行業都這麼內捲了麼?
此山由我開,此橋由我架,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書生秒變強盜,嘴裡雖未念出這段名傳千古的黑道切口,臉上的表情,卻也相差無幾。
夫子騙我好慘,不是說這官道安全得很嗎?
徐長安在心裡嘆了口氣。
“拔出你腰間的劍。”書生手中長劍一伸,大笑道,“你若勝過我,就可過得此橋,若不能,留下馬車,乖乖轉頭回京城罷。”
“我可不可以繞道走?”
“可以,不過須解下你的劍,連同馬車一併留下。”
“那......我得問問馬車上的人願不願留下?”徐長安一面胡扯,一面拔馬回走,只盼著莫愁能想出什麼好法子。
“前面是怎麼回事?”女妖探頭問道。
“遇上強盜了,卻是一夥氣質凜然的傢伙,為首書生更是氣度不凡,誒,我說這個幹嘛,反正,他要我跟比劍定輸贏。”
“那就比啊。”
“你覺得我能贏?”
莫愁搖了搖頭:“我覺得難度好像很高。”
“我也是這樣想的。”徐長安苦笑,“唉,那就只好留下你這公主娘娘做壓寨夫人了。”
“呸,好大膽,欺負本公主異能全失是吧?”莫愁想了想,低聲笑道,“你去跟他比,倘若鬥不過,便閉上眼睛,按照那日街頭殺敵的步法,聽風辮行,疾走即可,”
“你只管輕鬆走,他卻要使力拼殺,到時候看誰耗得過誰?”
徐長安覺得這主意好像有點不靠譜:“這個,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呵。”
“就憑我這神妖莫測的‘靈犀步’,我保證,他傷不了你分毫。”莫愁眼睛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笑道,“似你這般翩翩公子,我......我怎麼捨得。呵呵!”
終於等來這一句,徐長安心中大喜,更覺勇氣倍添。
將馬拴在一棵樹上,他大步走上前去,直面書生道:“既如此,那晚生就陪先生走上幾招了。”
書生的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旋即恢復如常,垂劍拱手:“請!”
“慢著!”
徐長安心中到底還是有點發虛,想著元氣還是該補上一補,方才能放心,於是,他長嘆一聲,道:“觀先生持劍,穩若松柏,沉如臨淵,不愧為久經考驗之專業劍客,而晚生只是業餘選手而已,氣勢上,先生先機盡佔。”
書生臉色有點兒發青。
“況且,晚生一路遊山玩水,好像忘了每日早晚的運功練氣,先生可否給點時間,讓晚生補上這一課,縱然輸了,也是輸得口服心服。”
書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副無賴的嘴臉,好半晌,方咬牙道:“行,給你半個時辰。”
“不用,片刻即可。”
徐長安眼珠亂轉,露出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心裡想的,正是要消磨書生的耐心。
效果好像不錯啊!
在眾人冷眼相看中,他盤腿跌坐,收斂心神,重複著業已純熟至極的大道宗心法,過了小半時辰,直感覺體內元氣已然充盈,心頭才算踏實了不少。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子,微笑道:“比劍之前,晚生還有一事,還需得先生明言。”
書生冷笑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