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顯出一條如鮮血般的紅線。”
“無邊飛雪的襯托下,這條紅線更為刺目。”
“就在我們惴惴不安之時,‘大將軍殉難了!’一個聲音如疾風般從光亮處傳了過來,整個戰場再次陷入可怕的沉靜之中。”
孟老停下講述,看了看徐長安。
聽到這悲壯的一節,徐長安心中反而生出一份釋然之感,這讓他覺得既茫然,又有些羞愧。
人跟人的情感聯絡,可真是一件玄妙的事啊!
“主將薨,三軍盡亂,本就是戰爭的鐵律,片刻的死寂之後,妖國軍隊再次發起攻擊,一些放下武器,脫離接觸的西方聯軍軍團,也開始蠢蠢欲動。”
見他依舊默然不語,孟老繼續道:“大禍將至,好在景王殿下臨危不懼,接過中軍大旗,率領我們繼續同妖軍混戰。”
“殘餘的西方聯軍,見狀不敢再行投入戰鬥,反而趁機往西遁入雪山之中,輾轉回國。”
“據說參戰各國,這一次竟折兵十萬,此後十餘年不敢再圖東進。”
“妖國這邊,由於最為可怕的三足怪鳥,數名巨人已被大將軍及龍騎斬殺,實力已消減大半,鏖戰半個時辰,妖軍最後一名巨人被殿下持馬槊刺穿左膝關節,轟然倒下,被神龍衛亂刀所殺。”
“妖軍迅速退卻,投東北向而去。”
“至此,天載初年,歷時近數月的弱水淵戰役結束,我軍陣亡近三萬,傷者無算,其中大部為妖軍所致。”
“此後回到金州,朝廷派員善後,裁撤了金牛衛,唉,將軍百戰死,戰士十年歸,一年之役,兄弟已死傷殆盡,埋骨於此,我又能歸到哪裡呢?”
“就這樣,我便與僥倖活下來的七位兄弟留在了金州。”
......
徐長安站起身來,整衣,一揖到地:“多謝老先生據實已告,也是解了晚生一個心結。”
“我已老矣,自不知朝廷對此戰態度為何如此了了。”孟老嘆息道,“既然公子有心,我跟兄弟們自是感激不盡,這個‘謝’字。豈敢受之。”
“老先生理當承受得起。”
徐長安笑笑,轉頭對孟夏道:“這次我要去祁連求學,返回之時,倘若別無羈絆,定會再次拜訪於你。”
這倒是他的真心話。
孟夏笑道:“我每日都會陪阿翁來此晨讀,徐兄遊學有成,弟自會在此等候。”
“如此,這就告辭了。”徐長安躬身告別道。
今天的資訊量有點大,他需要花點時間,好好整理一下。
轉過烽火臺,卻看見莫愁坐在一處殘牆之下,呆呆地望著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見他來了,也不招呼,自顧自向赤龍駒的方向走去。
徐長安不解,也只得悶悶跟在她身後。
“你會恨我麼?”莫愁突地站住了,頭也不回地冷冷道。
“我為什麼要恨你?”徐長安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孟老的話,原來她都聽到了。
作為一個穿越者,目前,他也很難同自己這位記憶模糊的父親,建立起更深的情感聯絡,所以他也只能笑笑:“那時我倆才多大?呃,你倒已經可以嗅青梅了,可那時我沒滿週歲,還騎不得木馬呢。”
莫愁“噗嗤”一笑,隨即還是悶悶地避開了他的眼睛。
“國仇家恨豈能說忘就忘?”
“你這是老觀念啦,上一輩的恩怨,本就不該由下一輩來承擔的。”徐長安本想說點這種寬心點的話,卻又感覺好像自己有點虛偽、
算了,還是另找一個合適時間,再去開導一下她吧。
......
小平臺上,孟老怔怔地望著盤山路上,牽著赤龍駒往山下走去的徐長安和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