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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載十七年的異兆

書院學生宿舍。

夜已深沉,徐長安獨自倚在門邊,習慣性向外望去。

遠處是一片暗影重重的連綿山巒,十二明月樓那高高挑起的樓簷,一層層,像鳥翼一般在他眼前延展開去,飛向天空。

最高的鳥翼之上,懸掛著一輪圓圓的明月。

他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思緒再一次回到了三個多月前的那個夜晚。

當時正宅在家中,沒日沒夜勤奮碼字的網文小白徐長安,莫名其妙,就魂穿到了他筆下這個叫“大周”的古代王朝。

寄魂在這個同樣也叫“徐長安”的十七歲少年身體裡。

無聲無息,全無徵兆。

既沒經歷大病折磨,意外事故,也沒被什麼流星彗星砸中,或誤入遊戲被收了魂,一切就像這月下的水塘,清風徐過,卻不曾泛起一絲漣漪。

這機率是不是未免太巧了些呢?

為此,這段時間來,他總會不自覺地陷入了深深懷疑之中。

......

然而。同樣是那個夜晚,對大周朝司天監的星官們來說,可不是一個平常的夜晚。

“天載十七年,冬月初一,赤焰盈空,日月如合璧,見陰陽之旗,長則數日。”百年來的一場奇異天象,由他們在官方記錄上,落下了最後一筆。

“初七,乃止。”

這事的經過,是從這年孟冬的第一天開始的。

當天日出時分,西京城的人們便驚訝地發現,太陽昇起,而月亮卻沒有落下。

隨著時間推移,瓦藍色的天空中,平日凜白的太陽,噴射出赤紅色焰火,如灼灼燃燒的火盆。

而皎白的月亮,環繞著金色的光線,瑩瑩生輝。

此後數日,無論晝夜,皆是日月交相輝映,光芒四射,彷彿帶著一種不可預知,無以形容的幻滅之感。

這詭異的天象,整整持續了七天。

天降異象,朝廷上下,朝野內外,一時間群浮言四起,暗流洶湧。

除官方機構外,各路牛鬼蛇神聞風而動,自媒體,標題黨們炒熱點,蹭流量,造話題,開直播,鬧得個天雷轟轟,地雷滾滾開。

鍵盤俠,地攤歷史專家更是不會放棄這一千載難逢的好時機,於是,無數流言,如飛蝗一般向帝國的每一個角落狂掃而去。

其中一種說法,很快就在京城流傳開來。

日月並立,乃以陰衝陽,是為幻日之象。

《春秋運鬥樞》雲:“主弱,公侯狡猾,起莫能匡,則日月並照。”又云:“兩日照,夷山亡,龍逢誅,郊社墟。”

莫不是這天下就要生大亂了?

人們都在暗處悄悄議論著,不同人的臉上,顯現出不同的表情,麻木。驚惶,擔憂,甚至是期盼......

小民無知倒也罷了,但這樣的讖語,對朝廷一眾貴胄公卿來說,其衝擊力和殺傷力卻實在太過恐怖,只嚇得人人自危,個個膽寒,就怕皇帝陛下以之為藉口,拿了自己開了刀。

前朝不就有先例麼。

天子若要謝罪祭天,不拿個夠分量的貴人怎麼行?

於是人人都著盼皇帝能效法古人皇,感天地之戒,陰陽之逆,下一個“罪己詔”,以一身之氣運平息天怒了事。

只是那位處處以人皇為師的天載帝,面對此劫,倒也相當穩得住。

他單獨招來右相武九章和輔相崔昭,就問了一個問題:“此天象代為天意否?”

兩位無事不頂牛的朝堂大佬,此時回答卻是難得的一致:“天子者,上天之嫡子也,代行天命,天若有意,也當傳言於陛下,世人安能知之!”

此言甚合朕意!

據傳,皇帝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