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熟路,以至於這些身出名門的傢伙,連訟師都懶得請了,直接就將戰場搬到了公堂。
一個個那是赤膊上陣,舌生蓮花,口吐芬芳......
難怪聖人有云:飽食終日,無所用心,難矣哉......可這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周縣令嘆了口氣,心裡卻是極快地盤算開來:若是換做其他尋常百姓,這樣的案子,判決可以說是簡單至極。
不就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事兒麼?
但此案的關節之處,卻不在案件本身,而在原告被告雙方的身份上。
因為他們的身份就不是尋常百姓。
權勢滔天的侍郎大人公子自不用說。
就算被告徐長安,杏林書院學子,還有個“靖西伯”的爵位將要勳襲。
雖說這是個沒實權,甚至連虛職都不掛的二等伯爵,但也不是自己這樣的綠袍小官能隨便糊弄的啊!
所以無論如何,這表面功夫肯定還是要做足的。
......
周縣令慢慢放下手中茶盞,道:“你繼續說。”
叫唐正的證人道:“眼見情勢不可收拾,我和吳子建,孫權便急忙上前勸阻。”
“然後呢?”
“那小子......被告像發瘋一樣攻擊我們,我們只好勉力招架。”
“再後來呢?”
“猝不及防間,那小子猛地掄起一記飛拳向王公子臉上砸來,苦主應聲倒地,血流如注,當時便暈了過去!”
言既至此,半倚在躺椅上的王庸,輕輕地搖了搖粽子頭,及時地吐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苦主?
徐長安氣極反笑。
事實上,今早發生的事情實在有點無厘頭。
這段時間以來,在錦城高強度的補習之下,他感覺自己幾乎已緊繃到了極點,難得有個放鬆機會,一大早起來,他本想去兩街之外的朱雀大道逛逛,調節一下自己心情。
誰知剛走到崇仁坊南的十字大街,就遇上了剛從平康北門踉蹌而出的王庸一夥。
位於長安東城第三街第五坊的平康坊,可是京城最著名的“紅燈區”,幾個傢伙勾肩搭背,一副大街都不夠寬敞的樣子,想是胡天胡地混了一夜方才出來。
徐長安不由得看了他們一眼。
然後就是熟悉的“你瞅啥?”,“瞅你咋地?”的段子。
“再瞅一個試試?”,“試試就試試。”
同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難免有點火氣大,於是事情就朝著不可控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按徐長安的身手,放倒這幾個只會掄王八拳的傢伙,本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只是當時事發突然,激情之下,他已全無章法和套路可言,腦袋一衝,便按著自己前世打群架的野路子,薅住對方戰鬥力最弱的王庸往死裡打,硬是要打得對方心生怯意,知難而退。
混戰中。
他掄圓膀子,一記飛錘往王庸臉上招呼去......
誒,不對!
他清楚的記得,拳頭砸下去的時候,唐正在後面拉了自己一把的。
王庸右手臂適時上擋,也卸去了這一拳的大半力道,所以他就算捱了這一拳,頂多也只是臉上受了點皮外傷而已。
碰瓷?
這尼瑪太社會了吧!
想到此節,徐長安不禁無明火起:“小王八蛋,若不是你們無端生事,再三相逼,我能出手自衛?”
“居然還敢在公堂上裝死訛人!”
躺椅上的王庸,支起身子回罵道:“小賊,下手竟是如此狠毒,這回若不好生治治你,怎消我心頭之恨。”
徐長安回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