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變得當,知進退安危,頗有大丈夫之風。”
回去路上,莫愁轉頭看著一路相隨,卻又默不作聲的他,嘖嘖稱讚道:“你身體協調性極佳,心思敏捷,靈識更是一點即通,若非氣脈受阻,我瞧你還是蠻有潛質的哦。”
何必呢。
你就直說:“心性虛浮,意志薄弱,怕死,極易被控制。”豈不是更實在些......徐長安心中暗道。
......
同是碳基生物。
連生產隊的驢都不帶這麼勞累的啊!
終於回到房中,隨著莫愁靈識迴歸本體,徐長安身子驀然萎頓下來,身心的疲憊,幾乎讓他就要癱倒在地。
他一屁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而一路上還笑語盈盈的莫愁,此時卻站在門口,淡淡地凝視著他。
她的美麗如屋外飛舞的櫻花,她的溫柔如月下的春風。
而她的瞳孔深處,卻沉靜如春日殘冰。
徐長安心頭慌得一批,他實在想象不出,眼前這個美麗而危險的妖女,轉眼間會不會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我能做的都做了,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這句話藏在他心中已經很久了,目前這模樣,他卻怎敢說出口呢。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莫愁悠然道:“公子不必多心,援手之誼,小女子自是感激不盡,怎會生出傷害公子的念頭呢。”
是是是,你說的是,小仙女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更何況此時夜已深,小女子無處可去,怕是還要叨擾公子一晚。”
“啊!還要叨擾......住一晚?”徐長安這下子可真是嚇著了,“姑娘大駕光臨,令在下倍感榮幸,本當掃徑以待,奈何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像......未免不大合適吧?”
莫愁輕輕一笑,道:“古有柳下惠,可為公子師焉。”
賣糕滴,這還是個知古通今的妖啊!
徐長安只得故作正色狀:“柳下惠固可,吾固不可。吾將以吾不可,學柳下惠之可乎?”
雖說這書讀得實在不怎樣,但好歹也在書院混上幾年了,他這文縐縐一句,簡單來說就是:美女當前,柳下惠做得到,我可不一定做得到哦,
“沒關係,你是人,可我是妖啊。”莫愁淡淡道。
“所以人妖有別。”
“公子怕是誤會了我的話吧。”莫愁失笑道,“我的意思是,公子是普通凡人,我乃天妖靈者,強弱差別甚大,所以,做不做得了柳下惠,就不是公子能做得了主的。”
“我說能,不能也是能,我說不能,能也是不能......這個道理,你可是明白?”
明白。可這尼瑪殺人誅心呀......徐長安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只不過平心靜氣想想,這也怨不得她,人家說的本來就是實話好嗎,若非這樣,面對這樣的美女,他早就把柳下惠扔到院子外頭去了......
停,停!
都什麼時候了,思想還這麼漂浮?
他輕咳一下,訕訕道:“姑娘說話,都是這般直言不諱麼。”
莫愁一聲嘆息,幽幽道:“是啊,我是妖呢,哪像你們這些人,一個個說話彎來繞去,夾槍帶棒,半天也不知想要表達什麼,讓小女子好生難猜。”
這話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徐長安及時閉上了嘴巴。
一語說罷,莫愁便揹負雙手,施施然走進房中。
她四下看了一眼,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道:“佳人光臨,既不端茶奉水,也不設席開宴,豈是君子待客之道?”
徐長安一時有點懵:“誒,妖也要吃飯?”
“這不是廢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