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等物件的婢女,侍立在旁,更顯出主人家貴氣非凡。
這般頂級豪門的做派,徐長安今日可是見識到了。
照例一番推辭之後,主賓分幾坐下。
杜若坐了左手第一席,其後,新科進士們按科考名依次落座。
作為有恩於女主人的貴客,徐長安被安排在了右手第一席,後面是元秀,再後面,則是名次稍後的另幾名進士。
酒宴前,元秀也曾去邀過金和鄭兩個。
“跟那些‘子曰詩云’的傢伙坐在一起,算了吧,我會被悶死的。”鄭奉連連擺手,道:“你們去,我陪金老大在這跟小娘子們喝花酒,卻是快活得多。”
金不凡連連點頭,這倒是實話。
莫愁本不願參加,卻被小阿繡纏住,膩歪在她身上,就是不肯下來。
妖女與這小孩倒也極是有緣。
她脾氣那麼大,萬一遇上什麼不順眼的人或事情,可就慘了......此外,她離自己太遠,妖氣若被某些修行強者察覺,豈非更是麻煩?
徐長安自是放心不下,所以也勸她留了下來,與自己同坐。
在大周朝,男女同席本就不是什麼稀奇事。
眾人落座,只消片刻間,席上杯中已斟滿美酒。
“今日有緣,得見各位白衣卿士,幸之如何。”譙國夫人端起面前的琉璃杯,含笑道,“妾身願以此酒,祝諸君仕途坦蕩,步步高昇。”
“多謝宇文夫人美意!”眾人起身,端杯一飲而盡。
譙國夫人又道:“今晚皇帝陛下會在紫雲樓賜宴,與諸君同慶,妾身自不敢佔了上意,只是備下薄酒數杯,小菜幾樣。”
“能得一見諸君風采,便也足矣。”
“宇文夫人言重了!”
席上酒好喝,席間的女孩子也很美。
這位譙國夫人也很會說話,卻不知歡宴背後,會不會有什麼其他深意......按前世少得可伶的社交經驗,徐長安本能地揣測道。
“疑神疑鬼,你們人族真的很無聊誒......”恍惚間,他似乎聽到莫愁嘲弄的聲音。
......
依著酒宴的規矩,先是樂舞助興。
譙國夫人素手輕拍,一位膚色白膩,眼眸微藍,面部輪廓立體的美麗女子,豎抱一把鳳尾曲頸的琵琶,從屏障後走了出來。
微一曲身,她便往身前絲墊跪坐下來。
纖手輕拂,只聽“咚”的一聲,妙音驟起,四周頓時安靜下來。
女子指尖在五絃間飛快移動,輕抹細挑,樂音時緩時急,如雨落長街,珠走王盤,忽高忽低,又如戀人私語,三軍殺陣。
承轉起合更是絲滑如流水。
眾人有如聆聽天外妙音,身心沉溺其中,塵事似被放逐於時空之外......
天地間,唯有琴音與春風穿行之聲。
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當最後一個音符穿雲而去,眾人方如大夢初醒一般,片刻之後,這才響起陣陣鼓掌與喝彩聲。
女子收起樂器,起身屈膝一禮,款款退了下去。
譙國夫人笑吟吟道:“諸位覺得此女技藝如何?”
就在一片點贊聲中,徐長安長卻是長嘆一口氣,道:“不想塵世喧囂之中,也能聽到如此佳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