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答應了送莫愁回北冥，盧徐長安覺得，道長這個提議，倒是非常值得考慮一下。

大修行者，大道宗門，光這兩點就足夠了。

在哪裡修行不是修行呢？

但他現在也只能禮貌地笑了笑。

他試著換了個話題：“道長，方才那什麼‘靈源神君’，我原也以為是什麼神明，您卻說是‘陰神’，請問什麼是‘陰神’，祂同真神有什麼區別呢？”

“若要細說起來，這就有些複雜了。”

見他有意岔開話題，多寶道人也不再糾結此事，笑道：“神者，先天道之氣而生，寂兮寥兮，不可與言。”

“這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說天道無形無狀，無始無終，是不可以用語言來形容，更不是可以用語言來溝通的。”

“但是，如何才能讓神所代表的天道，以世人可理解的方式展現出來呢？於是乎，就有了人格化的‘神之使者’。”

“譬如說......”

“受命於天，集聚王朝氣運的人間帝王，獨居一方，冥冥中顯示某種自然執行規則的所謂山神，河神等。”

“先不說人間帝王，只是這些山神，水神等，多是生前有些功德，死後被神賦予部分職權的魂物，祂們本無實體所依，全憑信力而聚散成形，所以只能算作‘陰神’。”

誒！

第三方勞務，臨時工......原來就是些工具人啊！

“也可以說，祂們就是些先天與後天之外的東西。”

多寶道人繼續說道：“既在先天與後天之外，受人祭拜，食煙火而得信力倒也無妨，反正身為陰物，祭奉的豬，羊，果蔬之物，祂們根本就無法享用，不過藉以顯示其威儀罷了。”

“但可恨的是，有些陰神起了貪念。藉機使巧，竟脅迫村夫愚民，做些童男童女，神婚新娘等極惡之事，那便是罪無可赦了，老道見之，必當誅殺。”

這一席話，直聽得徐長安連連點頭，尤其最後幾句，更是讓他感嘆不已。

不衛道，何以修道！所以這就是所謂“劍仙”之類存在的理由了。

他突然想到一個衍生問題：“既然說到神，請問神跟仙有何區別呢？”

“先天得道而享信力者為神，後天修道而得飛昇者為仙。”多寶道人回答極為簡潔，“有道歌曰：三十三天天重天，白雲上面有神仙，仙者本是凡人做，眾神皆出於昊天。指的便是這個了。”

“這麼說來，神跟仙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了？”徐長安又問。

“是，他們之間的唯一共同處，或許只有‘太上忘情’了。”多寶道人笑笑。

無情，絕情，那豈不就是草木了？如果這就是修行的終點，就算有機會跨入修行之途，我也得想辦法中途下車......

否則，此生還有何意義可言。

望著眼前這位面容和善的大修行強者，徐長安認真道：“那麼，道長您是一位劍仙吧？”

多寶道人一怔，失笑道：“仙就是仙，哪有什麼劍仙，刀仙，氣仙，空手仙......”

“劍，古之聖品也，人神鹹崇，至尊至貴。”

“在我宗門，劍乃大道尊所授之法器，謂之‘法劍’，吾師法劍，指天天裂，指地地坼，指星辰則失度，指江河則逆流，萬邪不敢當，神聖之寶也。”

“以充沛元氣注入劍身，以意念與之相連，劍與意合，意之所至，而劍亦隨之，這便是所謂的飛劍。”

誒，難道前世那些說法都是扯卵談？

不過這東西委實炫酷，可為裝逼之最佳神兵利器，倘若有一天我能開啟異能，首先就玩這個......徐長安心中默默憧憬著。

他彷彿已看到莫愁滿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