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昏厥來得好些。
兩個僕從見常笑臉色慘白,頭頂上汗珠滾滾,也嚇壞了,連忙叫人拆了門板將常笑放在上面抬回常府。
一幫人稀里嘩啦的走了,四周的鄰居門縫才微微開啟一線,後面一隻只的眼睛謹慎的來回掃視,生怕惹禍上身
常笑從半眯著的眼縫中清晰的看到自己穿過黑燈瞎火的街道,來到一座朱漆大門之前,雞飛狗跳之中常笑被人抬著穿過一道道的院落,一個個月亮門,一直伴隨著他的是頭頂上的一輪格外清晰地明月。
前世之中看不到這樣的月亮,清晰明亮、皎潔得不沾染半點塵世氣息,在這月光下,耳邊的嘈雜似乎不是那麼真切了,一切仿似是在夢中一般。
終於,他被抬進了一間大屋,看不到那輪月亮了,一切嘈雜又回到了身前,他被抬到了一張舒適的錦床上,屋中飄蕩著奇異的香味,很好聞,這張床實在是太大了些,足足能夠躺下五六個人,整張床是都是檀木雕成,抬眼望去滿目全是鏤空的雕刻,上面鑲嵌著金銀還有一些不知名堂的寶石,估計這張床價格不菲。
床說不上軟和,至少和常笑睡慣了的床墊比起來要硬太多,但是這種感覺很親切,叫常笑想起了當初他在軍營之中睡的板床,要不是身子下面滑不溜丟的錦被叫他感到十分不舒服的話,那麼這床還真是不錯的。
常笑躺在上面,被那淡淡的香氣一燻,竟然真有種昏昏然想要睡去的感覺。
不知多久,他的手腕被三根略微冰冷的手指輕輕搭上,一下將常笑驚醒,就見一個十分清瘦的中年男子坐在他的旁邊,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號脈,雙目微閉,想來應該是大夫。
這大夫身後站著一個衣著華貴,有些發福的老夫人,這老夫人臉上皺紋雖然不少,但面板卻白皙得很,顯然是那種勞心不勞力的人物。
老夫人滿臉惶急,雙手揪著一塊錦帕捧在心口,焦急的看著大夫。
大夫又看了看常笑胸口,眯眼半晌,隨後歪了歪腦袋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有些什麼問題難以想明白,急得那老夫人幾乎要背過氣去了。
“呃,公子身體健壯,胸口的傷不過是些皮肉傷,沒有傷及筋骨,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說到這裡那老夫人明顯長出一口氣,一張臉上露出稍微輕鬆的神情,哪知道這大夫接著道:“不過……”
算命先生和大夫嘴裡的話最可怕的就是這個不過了,老夫人的心一下子就又揪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那大夫,見大夫猶猶豫豫不開口,這老夫人的面容漸漸露出不耐來:“孫大夫,我常家待你不薄,你……”
這孫大夫一聽話頭不對,知道自己沉吟思索被當成了拿腔捏調行江湖遊醫的敲詐勒索之道了,他是常家家養的大夫,雖然地位很高,但是離開了常家他就什麼都不是了,哪裡敢給主家留下這個印象,連忙站起來躬身道:“夫人,孫某受恩於常家數十年,心中常常感懷,只恨才疏學淺難以盡報大恩。”
常夫人聞言面色稍霽,等著孫大夫後話。
孫大夫想了想道:“公子身體確無大礙,不過似乎心思上出了些問題,有些……有些像是遊魂症,神魄不安,難以迴歸本位,孫某與此道實在不算精通,不敢妄下診斷,方才就是在琢磨開什麼安神的方子才好。”
常夫人聞言猛的緊張起來,離魂症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養養神,睡一覺就好了,往大了說要麼一輩子顛傻,要麼再也醒不過來,常夫人聞言惶急的開口道:“孫大夫,我們常家就這麼一根獨苗,你無論如何也得想出個主意來,你可知道有什麼治遊魂症的名家沒有?花多少錢我常家都請得起。”
孫大夫連忙道:“夫人,這些神道上的事情恐怕還要神道上的人物來解決,公子不是有個師父麼,我看可以請他先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