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我上去把他揍下來!讓他再胡說八道!”顧冉升挽起衣袖,咬牙切齒道。
“等等!”顧寒昭伸手將股冉升拉住,“再看看,裡面有蹊蹺。”若是以前,顧寒昭恐怕也會不管不顧地衝上去,可是現在他會想得更多。前世聖上對他存了猜忌之心的緣由又是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功高震主。若只是如此,在他卸去南澤元帥之位後,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百家擂有百家擂的規矩,若是對擂上人所述不認同的,儘可上去爭辯,但動手是萬萬不能的。且此人表現得太過刻意,就像是誰故意放下的餌料,至於釣的是哪條魚就不得而知了。
前世的顧寒昭倒是聽聞過白帝詩鑑之時曾出過幾個文人因意見相左而大打出手的事情,但起因經過結果他都不甚瞭解。
就在顧寒昭走神之時,臺上的場面出現了細微的變化,或許是青衫文士的狂傲成功地引起了眾人的怒火,終於有人看不下去站了出來。待顧寒昭看清檯上之人,心中的喜意再也壓制不住。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趙掩瑜上臺時倒沒有想太多,只是自己年少時曾隨祖父遊學,到過壑璧城。當時北淵與南澤戰事膠著,雖未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時不時總會有些小衝突。
“這位公子,敢問尊姓大名?”那青衫文士見趙掩瑜年幼,心中輕視,隨意問道。趙掩瑜見他最後這番作為,也不惱怒,只是客氣答道:“在下姓趙,只是一名醫者。”底下看熱鬧的眾百姓很快就有人認出他正是昨日在鬧市傷人事件中最先站出來的醫者,瞬間,人心就出現了偏向。
“哦?敢問這位趙大夫有何高見?”青衫文士顯然也察覺到了圍觀百姓的細微變化,微微收斂情緒。
“還未請教公子姓名,哪裡人士?”趙掩瑜沒有馬上回答對方,而是反問道。
“在下張安,世居丘通。”自稱張安的青衫文士不知對方打什麼主意,謹慎道。
“丘通?那便是南澤的東南方了,不知這位張公子可曾去過壑璧城?”趙掩瑜注視著對方眼睛問道。
張安心道不好,他世居丘通,自然是沒去過壑璧城,可此時顯然不能這樣回答,心下計較一番,正待回答便再次被趙掩瑜搶了話頭。
趙掩瑜丟擲問題後便一直觀察著張安的表情,張安一看便知家境殷實,壑璧城在西北苦寒之地,趙掩瑜又是醫者,他自然知道長期在南邊生活的人與在西邊的不同。兩者無論是身體還是外貌都會有細微的差異,西邊多風沙,所以面板大多幹燥粗糙,斷然不會是張安那幅養尊處優的樣子。
“我曾在壑璧城行醫,只見過北淵軍隊視南澤百姓性命如草芥,燒殺搶掠毫不手軟!只見過因保家衛國而失去性命的將士,卻從不曾看見他們為保全己身而將百姓推入戰場!”
“無論文臣武將皆是為了助聖上興國安邦,為何在張公子眼中卻有高低貴賤之分!我雖不若張公子伶牙俐齒,但道理還是懂一些的,今日你在此大貶武將,是將那些以血肉之軀駐守我南澤的將士置於何地!”
“說的好。南澤□□永元帝、中興之帝武昌帝皆是戎馬皇帝,均是以武定天下,怎麼在這位張公子口中則成了只知殺戮的粗野之人呢?”趙掩瑜話音剛落,便有人開口戲謔道,那人身材瘦削,面板蒼白,顯然身體不太好,但那一雙眼睛卻很有神。他的唇很薄,給人孤傲冷清之感,此時唇角微抿,似乎正在嘲諷張安的不自量力。這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邪氣,說起話來也有些漫不經心,只是這看似玩笑的話卻足以判處那不可一世的張公子死刑。
“我何時這麼說了。”張安的臉色難看,這汙衊□□的帽子扣下來,他就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呀。
趙掩瑜微微皺眉,他只是看不慣張安那輕視武人的樣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