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期內的兇吉,和長遠的不一樣嗎?”
“時間不同,兇吉便會發生轉變。”老者回答,“如同一個人,不幸騎馬摔斷腿,短期來看,這是兇。但隨後國家爆發戰爭,那人因為斷了腿而有幸避免了兵役保住了性命,這就是吉。”
江遠猶豫了一下,回答:
“我算長遠的。”
老者於是從桌上抓起了龜殼,放置於掌心。
隨後,一團烈火突兀地在老者掌心產生,將那龜殼包裹於其中燃燒。
龜殼在烈火裡不斷炸裂,一條條裂紋在上面爆開。
老者眯起怪異的眼睛,就要細細朝著龜殼上望去。
然而這個時候卻“噼啪!”一聲炸響,整個龜殼炸裂開來四分五裂。
老者輕咦了一聲皺了皺眉,將炸裂開的龜殼扔開,重新從桌上取了一塊完整的龜殼繼續焚燒。
這一次卻也如同上次一般,當老者打算細看龜殼燒出的裂紋時,龜殼就會自行炸裂破碎。
老者又試了一次,結果卻依然一樣,老者始終沒法能夠看清龜殼上的裂縫。
“你的命,我算不了。”
最後老者悻悻地將燒壞的龜殼扔在地上說道:
“不過我可以送你一個故事。”
江遠聳聳肩,轉身就走。
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江遠曾經透過法術見過的巫覡先辛。
關於這個巫覡,江遠和他無仇無怨,卻也心懷戒備。
當初在神殿之外,自己進入神術之前,他和先辛的一番交流解除了心中不少疑惑。算下來,江遠還得感謝他。
但是在神術之中的另一個時空,女巫女丑卻又告訴自己,一定要小心先辛。
如今先辛在今夜出現在豐北城中,江遠絕不會認為他是湊巧路過,所以才來和他交談兩句。
但是知道此時此刻,江遠也依然一無所獲,對於先辛早準備好的故事頓時更是沒了興趣。
所以江遠才會轉身就走,把時間浪費在這裡,還不如用來多觀賞夜色美景。
儘管江遠以及打算離去,先辛卻依然在緩緩說道:
“上古之時,晉國的一個公族面臨大敵,家族就要被人滅亡了。族長急忙找來給自己負責祭祀的巫祝,準備問罪處罰他。
他怒氣衝衝地詢問巫祝:‘你為我祭祀,肯定獻祭的祭品不肥厚,齋戒時也不誠心。結果現在觸怒了天上的神靈,導致我亡宗滅族,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巫祝回答道:‘原來的族長,只有一件神器。可他並不覺得太少,只是擔心自己的德行不夠,生怕有一點兒過錯。現在您已經有了四件神器,您卻不僅不擔心自己的沒有道義德行,只是嫌神器太少。您就知道耗費巨資搜尋天下神器,這樣勢必增加了對百姓的賦稅。賦稅勞役一多,百姓自然不滿意,對您詛咒責罵。而您以為真的光靠向上天神明祈禱獻祭,就可以為家族帶來福運嗎?民心不服,暗地裡都背離您,咒罵您,您也會滅亡。您只指望我為您的祈禱祝福,然而封地之內所有人都咒罵您,我一個人的頌揚祝福能比得過所有人的詛咒責罵嗎?您的家族面臨滅亡難道不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嗎?我又有什麼罪過呢?’
一人祝之,一國詛之,一祝不勝萬詛,國亡不亦宜乎?祝其何罪?”
故事講完,先辛收起了馬紮方桌,逐漸離去。
順著流動的人群,先辛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之上。
江遠卻不由得回味了一下他的故事:
“祝不勝詛……”
江遠不明白先辛給自己將這個故事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凡人還能夠影響到公族世家的存亡?真是可笑。
凡人對於公族世家而言,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