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迎來了轉折點。在遼西廣寧衛告急、王化貞棄城、熊廷弼敗退的背景下,明熹宗在眾臣的推薦下,任命孫承宗為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入閣參與國政。孫承宗上任伊始,即展現出其治軍理念,主張嚴明軍紀、選拔賢能,並著手彈劾了一批在遼東和西南戰事中表現不佳的官員。
不久,關於山海關外八里鋪“重關”建設的爭議浮現,孫承宗站在袁崇煥一邊,反對這一計劃,認為應積極主動防禦而非固守一隅。六月,孫承宗親赴山海關視察,面對王在晉與袁崇煥等人的分歧,他傾向於袁崇煥的主張,即救援遼西的十三山難民。在實地考察後,孫承宗對寧遠的戰略價值有了深刻認識,決定出關進一步勘察,儘管王化貞以安全為由反對,孫承宗毅然前行,確立了寧遠作為防禦後金的前沿支點。
同年八月,孫承宗在與熹宗面談後,獲得督師邊關的授權,負責山海關及周邊地區的軍務。在前往邊關之前,他上疏強調練兵選將的重要性,對王在晉的能力表示保留,而對袁崇煥給予高度評價,同時也肯定了閻鳴泰的部分品質。孫承宗自請督師,得到了熹宗的批准,他以原官職督理關城及薊、遼、天津、登、萊各處事務。
九月,孫承宗抵達山海關,面對慘淡的戰場景象,他迅速組織起重建工作。他留用了江應詔,並任命袁崇煥負責營房修繕,鹿善繼、王則古管理兵馬錢糧,杜應芳、孫元化負責軍器火藥。孫承宗整頓軍紀,罷免了失職將領,淘汰了大批無能軍官,為軍隊注入了新的活力。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孫承宗多次出關巡視,最終在茅元儀的建議下,確定寧遠為對抗後金的關鍵陣地。天啟三年(1623年),寧遠的重建工作正式啟動,至天啟四年(1624年)三月,寧遠城完成重建。同年九月,孫承宗再次東巡,至廣寧一帶,沿遼河下游行進,沿途震懾敵軍。次年夏天,孫承宗派遣四車營東出寧遠,分別在錦州、小淩河、松山、杏山等地駐軍,加強了前線防禦體系。
與此同時,孫承宗與登萊巡撫袁可立、總兵沈有容通訊,意圖恢復遼東半島南部的四衛(金、復、蓋、海),並利用後金內部的漢將劉興祚作為臥底。此外,孫承宗試圖利用駐守東江的總兵毛文龍牽制後金,儘管東江及登萊水師的作用主要是威懾和分散敵軍力量,但他始終將重點放在山海關至寧遠的防線上。
四、去職歸鄉
孫承宗在督師山海關期間,雖在對外防禦上取得顯著成效,卻在朝堂內部遭受重重挑戰。與閻鳴泰、張鳳翼等人的政見不合,導致了一系列的矛盾與衝突,而這些衝突往往被朝中黨爭所放大。特別是閻鳴泰與孫承宗在軍事決策上的分歧,以及張鳳翼主張保守的防禦策略,都使得孫承宗在督師期間面臨不少阻力。儘管如此,孫承宗的忠誠與才幹得到了熹宗的信任與支援,多次化解了危機。
然而,隨著齊、楚、浙等朋黨的崛起,宦官魏忠賢開始掌握大權,孫承宗的處境日益艱難。他對宦官干預軍政的堅決反對,以及對魏忠賢及其黨羽的直言批評,如勸諫熹宗解除魏忠賢的職位、停止內操等,使他成為了魏忠賢的眼中釘。孫承宗的強硬立場,加上他與東林黨人的聯絡,使得魏忠賢及其黨羽對他展開了攻擊。
天啟四年(1624年)夏,魏忠賢的同黨開始策劃驅逐孫承宗,甚至在孫承宗試圖進京面聖時,魏忠賢透過其黨羽魏廣微的通風報信,成功阻止了孫承宗的入京。孫承宗的忠貞不屈,即便在面臨巨大政治壓力的情況下,也未曾低頭,他拒絕了那些勸他向魏忠賢示弱的聲音,堅守自己的原則。
在天啟五年(1625年),孫承宗的處境進一步惡化。馬世龍在柳河之役中的失敗,成為了孫承宗去職的導火索。馬世龍的無能與驕縱被朝中言官大肆抨擊,孫承宗作為其上級,也因此受到連帶責任。面對朝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