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了現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敢情這騎馬也不可能是一日之功,反正要領都記下了,日後慢慢折騰吧。
這馬術可是必須要學的。這個年月可沒有火車汽車飛機這些現代化的交通工具,若是騎不了馬,就缺乏基本的生存技能,日後有的是苦頭吃。不要說孔晟有博大的雄心壯志要在這個時代開創屬於自己的新天地,就算是為了以後的代步,也少不了一身嫻熟的騎術。
孔晟揉著痠痛麻木的腰,狠狠地瞪了白馬一眼,小聲嘀咕道:你這畜生要是再不配合,小心老子宰了吃肉!
這匹被阿泰取名為追風的突厥白馬,被孔晟兇狠的目光給嚇了一大跳,以為這新主人又要發飆,下意識地打了一個響鼻,畏懼地往後直退。
阿泰在一旁啼笑皆非:“師弟,這是世間罕有的駿馬神駒,你要知道珍惜才是。這人和馬需要長時間的相處,這馬有靈性,只要你真心待它,時間久了,它自然會慢慢適應你的騎乘。你若是再用蠻力威嚇……恐怕這匹寶馬就廢了,豈不可惜?”
“剛烈的寶馬若是變得膽小如鼠,那還是寶馬嗎?”
“師兄所言有理,孔晟知錯,的確是我太心急了。”孔晟嘿嘿一笑,阿泰這話他是明白的,人和馬有一個磨合的過程,當他這種從未騎過馬的菜鳥遇上驕傲剛烈的寶馬,最終的結果可能就是需要更長的時間來磨合。
孔晟暗暗嘆了一口氣,探手摸了摸白馬的背,卻感覺白馬陡然間打了一個哆嗦,不由悻悻地苦笑起來:這匹馬看來是怕了他的一身蠻力了。
……
楊府。
楊奇離開江南東道處置使的森嚴官衙,乘坐著他那輛全城獨一無二近乎招牌性的華麗馬車返回府邸,匆忙換下官袍,吩咐家奴把府上大管家楊寬給喚了來。
夫人鄭氏嫵媚成熟的臉上浮起一絲狐疑,丈夫和女兒的話讓她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什麼,那孔家小廝竟然深藏不露身懷滿腹才學今日一鳴驚人?這豈不是說,楊家這兩年看走了眼?
等待楊寬過來的時間裡,鄭氏回頭掃了低眉垂眼站在夫妻身後的女兒楊雪若一眼,又轉頭望向了丈夫,輕輕道:“郎君,孔晟那小廝……當真有滿腹才學?”
楊奇緩緩點頭,沉聲道:“夫人,我們過去看走眼了。現在回想起來,這小廝過去隱藏偽裝,必有內情。這一次當眾展露才學,無非是向本官和楊家示威來著!哼,這小廝心機深沉,本官宦海沉浮數十載,過去數載,竟然被這小廝玩弄於股掌之中而不自覺,當真是可恨!”
楊奇冷哼一聲。
鄭氏張了張嘴,哦了一聲,沉默了下去。
她不是不相信丈夫的話,而是一時間難以接受浪蕩子變大才子的驚人現實。過去兩年中,她可是親眼看著孔晟不學無術遊蕩市井,對他的輕蔑、不屑和厭惡並非一日養成,倉促間想要改變是不可能的!
楊寬小心翼翼地走進大廳,向著楊奇和夫人鄭氏拜了下去:“小人見過大人、夫人和小姐!”
楊奇擺了擺手,淡淡道:“楊寬,你且起身。我來問你,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楊寬恭謹侍立在那裡:“回大人的話,孔家小廝並未返回孔家祖宅,而是住進了城中的順升客棧。那白雲子仙長,也住在那裡。小人得到訊息,白雲子仙長收孔晟為俗家徒弟……這個時候,孔晟正在城外向白雲子的道童學習騎術!”
“真的收徒了?!”楊奇吃了一驚,霍然起身:“你此言當真?”
“小人不敢欺瞞大人。”楊寬心裡汗顏,心說我哪敢騙您吶。
楊奇長出了一口氣,緩緩又坐了回去,目光閃爍起來。白雲子是大唐奇人,孔晟拜這道人為師,怕是一樁福緣。看來,這老道真是為了孔晟來江寧,難道……這中間莫非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