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替他賠禮了!”
孔晟朗聲一笑:“公子多慮,在下豈能跟一頭蠢驢一般見識!”
那名扈從被說得面色漲紅,目露兇光,幾乎要按捺不住要上前來動手。
孔晟嘴角劃過一絲冷漠的弧度。穆長風彈身縱來,身子凌空飛渡中劍已出鞘,只眨眼的功夫就刺抵扈從的咽喉要害:“你若是再敢口出惡言,某家定然讓你血濺五步!”
華服少年深深凝望著怒形於色白衣飄飄的穆長風,卻是不再管那扈從,而是轉頭向孔晟笑吟吟道:“你我大雪中相遇在這向吳亭,也是緣分。今見仁兄氣質高雅舉止大方,詩才過人,一定不是江寧士子中的無名之輩吧?還請教尊姓大名!”
第八十四章 避雪向吳亭(3)
孔晟本不想跟一個陌生人通名道姓,攀什麼近乎。兼之這華服少年默許家奴開口挑釁撩撥,又讓他生出幾分反感。
只是本為路人,也犯不上為了一點口舌之利反目成仇。
眼見這少年彬彬有禮,一步步搭話上來,他也不好漠然處之不加理會,只得淡然笑著拱手:“公子過獎,江寧士子中才學過人者猶如過江之鯽,不過,在下孔晟,只是籍籍無名之輩。”
孔晟隨口而言,也沒有太放在心上,順眼就扭頭望向了紛飛的雪地,就這一會的功夫,他們來路的腳印馬蹄印早就被積雪覆蓋不見了。
“真是難得一見的大雪,都與去載隴上的那場大雪差不多光景了。”烏顯烏解兄弟倆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
穆長風回頭掃了兩人一眼,沒有理會他們。這個時候,他已經收劍歸鞘,只在遠處監視著那名叫李安的扈從,兩人目光冷對,不斷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來。
“莫非是江南處置使楊奇府上的東床嬌客、江寧望江樓詩會的魁首孔晟?長恨歌的作者孔晟?”華服少年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華服少年這句“江南處置使楊奇府上的東床嬌客”讓孔晟聽了很不舒服,但念及對自己情深意重的楊雪若,有楊雪若在,這句話也勉強算得上屬實——既然早晚都是楊家的女婿,東床嬌客也就勉強承受了。
“長恨歌啊……這首詩歌倒是在下所作,這不假。”孔晟點頭應下。他見這華服少年如此情態,就知道他肯定知曉自己的聲名,也沒有必要矯情否認。
華服少年握住暖袋的纖手一滯,細長的彎眉猛然一跳,望向孔晟的目光就多了一些異樣的光亮。
不過他很快就將情緒的波動掩飾過去,似笑非笑地點點頭道:“原來是孔兄!在下李軒,從江北彭城而來,不想在此處遇上孔兄!”
“孔兄才學絕世,名動江南,在下雖然遠在彭城、河南(本書所言及的河南是指唐時的河南道,並非現代地理概念上的河南省,特此解釋,後不再贅述)卻也久仰孔兄大名,號稱江南詩魁,今日一見,孔兄果然是神清氣朗,名不虛傳!”
李軒前倨後恭的這種客氣話不可能讓孔晟放在心上,他只是簡單一笑,也順口跟對方客氣了兩句:“公子過譽了,孔某一介白衣士子,何德何能敢當得江南詩魁的雅號?”
“呵呵,孔兄不必過謙,既然坊間口口相傳、載譽江南,想必孔兄在文采上必有過人之處。方才詩作,就是例證。”李軒笑了笑:“在下乃是商客,從彭城販運毛皮、木器而來,已經在這江南一地停留了一段時日,而這幾日,我這耳中聽到的到處都是關於孔兄詩、歌的傳唱。”
“比如說那長恨歌吧,據說由那江寧名妓柳心如譜曲,已經是江南妓坊必不可少的保留曲目,連在下這種不喜音律的人,都忍不住去聽了一回,果然纏綿悱惻哀婉千古堪稱絕唱。由此,可見孔兄大才!”
商客?
孔晟聞言掃了自稱李軒的華服少年一眼,知道他沒有說實話,無論是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