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枝葉灑下來，在石級上投下點點斑影。

杜天龍站在石階盡頭，低聲問李玉傑道：“老傑，你當真不進去看看嗎？”

李玉傑正自遲疑，李玉鳳已拉住他胳膊撒嬌道：“傑哥哥，和我們一同回去嘛！你已經快有三年沒回家了！”

她接著威脅道：“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啦！”

李玉傑長嘆口氣，目光緩緩四顧，見表妹亦正望著自己，眼裡盡是期冀哀求之色。

他心中一軟，邁步踏上石階。

唐飛霜和秦戰對視一眼，眼中充滿了疑惑。兩人弄不懂：“李玉傑明明已在自家門口，為什麼不願進去呢？”

李玉傑的爺爺李老莊主李宏威是個滿臉和藹的老人，白髮蒼蒼，神情慈祥。

他高坐在大廳上位，滿眼笑意地瞧著廳內眾人。

唐飛霜和秦戰端端正正地正襟危坐在這天下聞名的老人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兩人偷偷打量著李老莊主，心內迷惑：“李老莊主面板松馳，雙眼無神，聲音更是中氣不足，根本就是個不會武功的人嘛！”

但兩人立時想到王者劍莊名震天下，李老莊主武功二十年前就已號稱天下第一，哪有不會武功的道理？

馬上又推翻剛才想法，暗忖：“莫非他的武功已練至天人合一，返璞歸真的境界？”眼裡敬畏之色不禁更濃。

李玉傑上前恭恭敬敬地稟明一路行來的經過，並說“九轉還魄回魂珠”已經被人奪走。

李老莊主卻並未怪他，只是好言相慰，同時摟過霍青青大加慰撫。霍青青在她外公懷中，自然又哭成一個淚人。

唐飛霜和秦戰不敢多言，規規矩矩地靜坐相候。

直到眾人皆已出去，廳內只剩下他們和李玉傑、李老莊主四人，方聽李老莊主出言相詢他們此行來意。

兩人不敢怠慢，急忙恭敬道明此行目的，問起“鬼戰刀譜”之事。

“鬼戰刀譜？”李老莊主沉吟道：“那是老夫無意中得來的。”

他神情悠悠，似在回憶往事，良久方緩緩道：“大約是半年前，老夫去京城探望一個朋友，回來時，在郊外發現‘塞外六狼’正在圍攻一個黑衣人。”

“後來呢？”唐飛霜和秦戰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李老莊主笑道：“我見那個黑衣人身上血跡斑斑，顯是早已負傷在先，當時在塞外六狼的圍攻下，更是支援不了多久，又知塞外六狼平時惡名昭著，一時義憤，上前相助。”

唐飛霜和秦戰歸緊張得聲音都在顫抖，追問道：“後來又怎樣了？”

李老莊主長嘆道：“都死了！”

唐飛霜和秦戰顯得很失望，失聲道：“都死了？”

“不錯！”李老莊主緩緩道：“我殺了塞外六狼中的四狼，另兩狼則是死在黑衣人刀下，但他也被一刀穿心，一句話未說就已氣絕。”

“怎麼？他一句話都沒說？”

唐飛霜和秦戰更是失望，問道：“老莊主，那鬼戰刀譜又是如何被您發現的呢？”

李老莊主嘆道：“黑衣人臨死前指著一個包袱，想說什麼話，可一個字還未吐出來就死了。當時老夫以為包袱裡定有什麼遺言之類的，好奇之下將它解開，卻發現了鬼戰刀譜。”

他望了望李玉傑，慈藹道：“老夫認出那本刀譜是老夫女婿之物，心中非常奇怪它怎會在此地出現，因此派傑兒將它送回飛豹鏢局，同時寫了封信去問，誰知……”

說到此處，他住口不言，長聲哀嘆，神情一片悽楚，顯是想起了女婿、女兒的慘死。

唐飛霜和秦戰暗自沉思。

京師血案發生在半年前，和李老莊主碰上黑衣人的時間倒是吻合；楊百萬家那場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