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行遠這麼一留意,頓時對“呂振”的這個身份略有懷疑了。不過他也沒想太多,只以為“呂振”是那種原先在鎮州有點地位的世家子弟而已。這種見過世面的世家子弟,應該能有這種表現吧。但之後,在還沒開張的圓緣園裡邀請那兩個校尉和戶部侍郎的時候,肖行遠卻又從葉韜的衣著上看出了點端倪。天氣漸漸涼了,葉韜穿的也不是原來跟著肖行遠到處跑的時候的那身棉麻混紡的袍子,而是換上了一身青灰色的棉布罩衫。肖行遠以前也做過一陣棉布生意,頓時就覺得不對了,葉韜身上的棉布袍子織得比一般的農家土布厚,纖維之間也更加緊密,但手感,卻異乎尋常地柔軟。這絕不是一般的農家貨色,或者是現在西凌任何一家織造行能弄出來的東西。如果這是“呂振”以前置備下的衣服,那隻能說,這傢伙的來歷很不一般。那些世家小少爺穿戴綾羅綢緞的比比皆是,鮮衣怒馬本來就是少年人的本色。但那些真正出自豪門望族,真正手握權柄,有著莫大影響力的家族的人,還得是那種很有品味,卻可以完全無視別人對自己的評價的人,才會非常注意自己要穿得舒服,要穿得低調,不引人注目。
如果這“呂振”真的是從鎮州來的,如果“呂振”是真名,那肖行遠的揣測裡,葉韜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現在身在安慶的人對於北方的情況知之甚少,但赫赫有名的呂家大家還是略知一二的。呂家在歸原一役之後為了到底是徹底倒向雲州方面還是迴歸西凌頗有爭執,導致了轟動一時的分家事件。而呂家的不少人雖然帶著家產取道泰州回到了西凌,但卻忠貞見疑,並沒有得到官府的扶助,反而是將那些帶著大批財物的呂家的子弟當作是搖錢樹。幾番折騰之後,呂家到底怎麼樣,也就沒人知道了,有一個說法,就是呂家在西凌再次分家,各支子弟各謀生路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呂振”在呂家的身份肯定不低。要知道,呂家的年輕子弟飛揚跋扈可是出了名的,要在這樣一個家族裡小小年紀就可以低調起來,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肖行遠並沒有任何證據佐證,自然,他也不覺得這事情有什麼不好。現在和“呂振”認識,並且成為生意夥伴,誰也不算是攀上了誰的高枝。但肖行遠心裡還是重新評估了這個年輕後生,將他當作是一個可以深交的朋友,和一個平等的、重要的生意夥伴了。
“肖大哥,過幾天是戶部尚書孫大人的外孫的滿月酒宴,這……我們去是不去呢?”在定下了圓緣園的開業日期之後,葉韜呵呵地問肖行遠。
肖行遠有些躊躇。認識了戶部侍郎已經是挺意外的事情了,在他看來,他們的生意還遠沒有到應該去認識戶部尚書的地步。但是,那個稱兄道弟的戶部侍郎拍著胸脯說帶他們去認識幾個朋友也是事實。這種機會,錯過了可真的不會再來了。
“去,”肖行遠下決心道:“我們備上一份厚禮,這個宴會是一定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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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大的事由我頂著
到了孫波屏的府邸邊門,肖行遠倒是有些緊張了起來南方北方各是大輸了一戰,大家在安慶的各種活動也小心謹慎了很多,唯恐有些飲宴應酬型別的事情太熱鬧太喜慶了讓西凌國主心裡不舒服,各種飲宴表面上都很低調。孫波屏原本就是個以實幹為自己鋪平道路的人,低調是他的本能。在孫波屏為外孫辦滿月酒的時候,各方官員,不管是搭界的不搭界的,中樞還是地方,尤其是和在中州、泰州有關聯的那些官員,無不想要投帖子進來。和孫波屏加深關係倒還是其次,這次,雷煌等人可也是來到了安慶的。這還是雷音魔宗的高層第一次來到安慶,同樣是個過時不候的機會。
孫波屏似乎也沒料到有如此多人來參加自己外孫微不足道的滿月酒,準備不足之下,只好讓所有託關係來見禮的非官員都從邊門和後門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