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
高君忽然覺得心裡空虛,一種失戀後被掏空心窩的感覺如暴雨般襲來。
雖然距離上一次失戀過了兩年了,但這種被掏空心窩的寂寞還是令他難以接受,好像人生都失去了意義一樣。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把美好生活的嚮往寄託在一個美好的人身上的時候,希望總會破滅?
最後,高君還是收拾好了行李。按師傅說的,半畫幅的微單帶了一臺,卡片機也帶了一臺。
他揹著揹包走到她身邊說,“收拾好了,師傅。”
“哦。”她抬頭想了想,起身到陳列櫃那裡去拿了一個鏡頭並塞到高君手裡,“這個你拿著,一個鏡頭不帶好像也不大合適,三腳架帶了嗎?”
“帶了。”
“好。”她說,“第一站準備去哪兒?”
“我……”高君說,“我能不能再看看那組照片。”
許淇看了他一眼,抿唇微嘆了一下,然後說,“你自己去拿。”
“好。”
他仔仔細細把木晨曦的那一組照片又看了一遍,許淇以為他自己在找罪受,但是高君自己心裡的難受並不是因這個而起。
優秀的靈魂總是清澈且可愛。
他就是這樣看待他的師傅的,在他這兒,師傅比他那難以言說的初戀清澈可愛一百倍。
高君合上影集,回頭輕聲喊她,“師傅。”
許淇正抱臂站在一側,“你說。”
“你說的是風景片和室外人像是嗎?”
許淇點點頭,“對。”
“那第一站就選這裡,拍你行不行?”
“哦,”許淇笑了一下,“找我當模特兒,行。你想從哪裡開始都行。”
她走到化妝鏡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短髮,想了想,最後還是用頭繩把頭髮稍微紮了一下,留了一小撮辮子,中分沒有劉海。
眼袋微重,描一下之後略顯滄桑,這是最合適她的氣質了。
雖然她有一些瘦削,但是這樣看起來很是隨性,且瀟灑。
她以為高君會很貪婪地給她拍很多照片,結果她想錯了。
剛剛開春,她種在外面的藍色鳶尾有點早開,高君讓她就像平時那樣去給葉子噴水,以及澆花。
他走得遠遠的,把師傅、鳶尾和小街框在一起拍了幾張,然後又拉到很近的距離拍了兩張逆光的側臉。
他走出‘時光斑點’的第一份作品就這樣拍攝結束了。
“你是成年人了,”許淇說,“跟你媽媽說一聲這一年要做什麼再出發。”
“好,我知道。”
這時候兩個人距離比較近,許淇也是仰頭看著他的。她發現小高的領子也有點不整齊,想伸手去幫他理一下,手指動了一下,她壓制了這個想法。
“好了,”她說,“你走吧。”
“我想跟你說……”
她幾乎是立刻接話,“你講。”
“你不是我喜歡的第一個人。”
許淇微笑了一下,“嗯,你這奶帥奶帥的樣子,晚櫻那樣的有錢姑娘都對你執著了許久,有前女友多正常。”
高君覺得自己要走了,也直面了師傅的往事,此刻傷心,但心裡也生出來一股子決心。
他說,“反正我覺得我好像被掏空了一樣。你不喜歡我,有什麼用?”
許淇仍然微笑,“對,我不喜歡小男生。”
“我不是小男生!”高君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師傅你等著,一年後我再回來。”
許淇只是輕輕擺擺手,瞧著他說,“再見。”
“你就不能說點什麼?”
她仍是擺了擺手,冷冷吐出兩個字,並且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