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吃到嘴裡卻是另一個感覺。
敏敏端著自己的碗,也不問做得好吃還是不好吃,木晨曦卻是就著那肉,下了兩大碗飯。最後兩個人把那一盤子肉吃得乾乾淨淨。
木晨曦洗了碗回到房間,老婆已經坐在臺燈下寫東西了。
他坐到床邊上,把那本基於openGL的《計算機圖形學》又翻出來看,這些年裡,這本書他已經認認真真過了一遍了。
矩陣、向量、線性代數和離散數學他也認認真真過了一遍了。
都是在迷茫的時候聊以慰藉自己的的東西,那時候只是模模糊糊地以為,學了這些冰冷晦澀的理論知識,只要學透了,摸明白了,就牛逼了,就能在自己想走的這條路上大殺四方了。
所以少年時的幼稚總是幼稚,站不到高處去看清遙遠的路,以至於在很多年裡都是靠一口氣憋著,最後學完了這些,理論學了,題也刷了,Leetcode上刷的題也不少了,可還是迷茫,覺得有勁無處使。
一陣淡香又飄進了鼻子,敏敏不知何時坐到他的身邊,於是他把書和筆放下了。
木晨曦問她,“這條裙子怎麼穿了三天還不換?”
“喜歡啊,那條暗粉色的也好看,可惜是冬裙。”
“不同季節要穿不同裙子,”木晨曦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鏡,笑了笑,“唯獨夏天只有迷你小短褲,沒有百褶裙。”
“怎麼?你想看?”
“不想看,不不,不是,”木晨曦說,“長裙好,符合你的氣質。”
“我不怎麼喜歡穿短裙,二十六啦,”她感嘆一聲,“吶,少婦敏要有少婦敏的樣子。雖然少女時代也不喜歡短裙,畢竟我也不是什麼特別熱烈的人。以前樂評人對我的批評就是缺乏活力,有點老氣橫秋,不能唱跳,限制了歌路。”
“原來你也有煩心事。”
“不算煩心事,”敏敏說,“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
“那你在我眼裡就是十全十美的。”
“貧嘴,”她伸手按了一下他的嘴,“那你在我眼裡不也是一樣的嗎?”
是啊,一樣的。
木晨曦去把她寫的稿子拿過來看,原來真的在試圖改李清照的那首《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
她順便就拿著草稿哼了幾下,然後聳聳肩笑著說,“看,還是不怎麼好。”
“改歌的事,其實大家都只是一個玩笑。”
她卻有些堅定地說,“我只是想改這樣一首歌。”
她說著又把那本《計算機圖形學》拿過來翻了翻,裡面寫滿了木晨曦的筆記,還有不少的夾頁,一看就是很用功啃過的。
“老公,”她拿著書說,“我記得你不擅長數學。”
木晨曦說,“是不擅長,微積分基本靠背,微分方程基本靠猜,機率與統計基本靠蒙。”
敏敏聽了,又翻了翻他的書,那上面什麼矩陣轉置,向量運算做得十分漂亮整潔,她就知道這男人為了學會這個,是跳出舒適區下了不少苦功夫得。
然後她就把書扔到一邊兒去了。
“你扔我書幹什麼?”
她親了一下他說,“你累了。”
木晨曦有一瞬間覺得有些惶恐,他確實覺得有一些累,可能是因為小滿的遊戲成績太好,因而對《木木鎮》上線後的成績感到忐忑,壓力有點大。
沒想到這也被老婆看了出來。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又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夜。
其實,最令他沉醉的也不是女人香,而是她心口的那顆若有似無的小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