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走得又準又穩,她也跟著音樂搖曳,柔軟而和諧,完全沉浸在樂曲中一樣,沒有絲毫的造作。
這份感染力很容易就把木晨曦也帶進去了,但他沒有跟著唱,也沒有哼曲,不想破壞她營造出來的氣氛。
風聲和汽車聲好像也是這場演繹的交響。
曲子在她的微笑中結束。
“好聽。”
她有些動情,“我有點愛這裡了。”
兩個世界,一脈同宗,不是故土,亦可為家。
“怪不得你要和趙老闆強調你是廈門後裔,以後有機會帶你去看看吧,吹一吹海風,鼓浪嶼走一走。”
方敏抒說,“網上看過了,挺好的地方。”
“像瑞瀾嗎?”
她嘆息了一聲,“像,又不像……”
木晨曦寬慰她,“沒事,這裡也很好的。”
她點點頭,“嗯。”
兩個人捱得近,吹了一會兒風。
方敏抒說,“這琴聲音好吧?嘿嘿,沒花錢。”
“那你怎麼弄來的?”
“之前小黃魚上來了個客戶,要編曲,我看他主頁掛著這把琴,我就說跟他換,不收他編曲的錢,結果他還同意了。”
木晨曦笑了下,“你是有辦法。下次你要上來唱歌,或者拉琴什麼的,我不在的話,你還是跟我說一聲吧,不然怪嚇人的。”
“好。”
這時一陣風吹過來,做了一天體力活的木晨曦的汗水味道就飄到了旁邊去。
她還微微湊過來嗅了嗅。
,!
木晨曦躲開,“噯,臭的。”
她笑,“搬磚的男人。”
她這話,絕對沒有半分不乾淨的揶揄,全是溫柔。
木晨曦沒回應她,只是看著對面亮著燈光的高樓,扶了一下眼鏡。
方敏抒說,“噯,曦木,我接下來掙到錢了,你可以少去做一點體力活吧,程式碼也是要寫的。”
“我不做體力活,咱倆這日子怎麼過?”
方敏抒說,“我也可以掙錢養你啊。”
木晨曦平靜的心裡被她這話攪起了波濤,朦朧夜色下的她比平時好看許多。
半晌,他才說,“算啦,你是那落難的鳳凰,鳳翔千仞,非梧不棲,這話你該聽過吧。”
方敏抒說,“還有半句,士伏一方,非主不依呢。”
她看著木晨曦又說,“你要說我是那落難的鳳凰,我倒是覺得你也是個還沒飛起來的鳳凰。你都說了,咱倆的日子。咱倆的日子就是咱倆的日子,支付寶用一個,銀行卡用一張,就是這個意思呢。”
她說完,佯裝生氣,拿著琴翻身下了矮牆。
走出去幾米遠才回眸,“噯,回家吃飯了。”
“來了。”
家裡安靜,木晨曦餓了,沒洗澡就吃飯。
方敏抒看著他一身灰的花臉樣,笑了幾次。
她問,“今天干什麼去啦?咋今天感覺有點不一樣?”
“燒電焊。”
“噢,”她揶揄,“燒電焊的男人。”
木晨曦撇了一下嘴。
忽然,他感覺兩個人住在這個房子裡有種相依為命的感覺。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方敏抒的出現,其實是生活裡的一個巨大變故。
正思忖間,他又聽見方敏抒在問,“想什麼呢?”
他沒說。
方敏抒又說,“你還是說吧,好奇害死我。”
他覺得自己的誠實好像被她拿捏了。
如實說道,“我覺得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她莞爾,“所以,我掙錢養你這件事情,很合理。快吃,累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