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今日若不是來給本郡主解除亡憶,那便請回吧,請恕本郡主不送了。”語氣狂妄,容卿月甩了手腕轉身向裡面走去。
君翊塵看著前面一襲淺綠色湘紋飄逸的倩影,心思一動,伸出手去攔。容卿月一挑眉,雙臂環胸,不在言語,這太子爺的性子真是捉摸不透。
君翊塵溫雍的開口:“過來坐好。”
容卿月愣了愣,看了看他,又眨了眨眼睛,終於要解除亡憶了,怎麼反而要到真正解的時候自己卻心裡沒底了呢,有些茫然的跟著君翊塵走到榻前坐下,衣袖不小心拂掉架子上的一盞琉璃五彩燈,“玎玲”一聲清脆的碎裂,使容卿月瞬間回神,拍了拍臉頰,輕呼一口氣,就算是賭上自己的一切,為了掙脫著牢籠,為了走出棋局,猶不悔!
菡沁聽著屋內的異動,在門外輕問道:“郡主,您沒事吧?”
“沒事,不過打碎一盞琉璃,稍後在進來收拾吧。”
“是”菡沁畢恭畢敬地離開了門口。
太子爺始終關注著容卿月的一舉一動,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內心酸澀,想到都是自己放任,君家的威脅的就在眼前,可他卻下不去手,甚至幫助容卿月,皇位江山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吸引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心中滿是面前的這個人了呢。君翊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溫雅儒俊的面容上微微一笑,月兒,這是你的選擇,這卻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容卿月坐在榻上,輕閉上眼,緩緩道:“君翊塵,若此刻你後悔了,還來得及。”
君翊塵心中一震,這是第一次聽她叫自己的名字,就像是一股暖流緩緩地流動全身,陽光普照般舒朗,自己想要的並不多,溫聲嘆道:“月兒,我既已答應你,便不會後悔,就算是我要點報酬好了,答應我一個條件。”
“好”容卿月倏地睜開澄澈的清眸,眉眼間流動著簇簇風華。
君翊塵嘴角微勾,溫和道:“我是君家人,不要與我為敵。”
“就如此?”蹙了蹙眉。
“就如此。”溫暖的聲音中不帶一絲悔意。
“好”容卿月斂下清眸,心下一沉,說不感動是假的,還以為君翊塵會提出什麼條件,只是不希望自己與他為敵嗎?即使撼動他君家江山依舊可以如此溫潤嗎?他又為什麼要如此幫自己?
抬眼看向負手而立身姿雍容俊雅的太子爺,還是忍不住輕問了句:“不悔?”
“不悔”吐字雖緩,卻擲地有聲!
錦墨樓
“主子,君太子正在為卿月郡主運功解亡憶。”夙一出現在執筆作畫的墨錦御身後。
毫端頓了頓,瞬息貢紙上暈染開一片墨漬,手腕輕轉,筆鋒幾揮,一株俊秀挺拔的墨竹躍然於紙上,隨後扔了筆,輕吐兩個字,“燒了”隨後走進內室。
夙一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走上前,看向畫上時雙目明顯的一怔,這…這不是畫的是君太子嗎?旁…旁邊還是卿月郡主,亂了亂了,這是為何?主子怎麼會容許卿月郡主身邊有別的男人,還親手替他們作畫,主子您今天這是怎麼了!畫完怎麼還要燒掉?主子您這是哪裡不順啊,也不敢耽擱的抓過畫卷揣在懷中,準備著拿去燒掉,未曾注意到畫卷後側有兩個清新飄逸,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亦中亦側的字跡:不欠!
君翊塵當初向墨錦御提出條件,解了亡憶可以,要求一副與容卿月攜立的畫卷,且這執筆之人還必須是錦世子。墨錦御當時臉色一黑,旋即又淺淺一笑應下了,現在想想這個要求,還真是不低!怪不得墨王府的人近幾日總會聞到從錦墨樓傳出的陣陣醋香!
容卿月只感覺腦中什麼東西被漸漸的抽離,說不出有疼痛,只是那種感覺,無以言表。皺了皺眉,君翊塵低聲道:“忍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