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也許他的絕望已經超出了極限,所以我也不再絕望。
“你說謊,你怎麼會是顏兒,你只是一個煙花女子,你只是一個淫娃蕩婦,你只是一個歹毒的女人,你不是顏兒,你不是顏兒,你絕對不是。”他對我怒吼,眼神帶著不可置信。
對的,他沒有說錯,我的確不是顏兒,幸福快樂的顏兒已經四了,她早在半月前已經死了,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可恨,他們將顏兒藏到哪裡去了,居然敢拿一個煙花女子來矇騙我?該死,居然敢騙我!枉費我多年來的多番周旋。”他眼中的恨意在升騰,殺氣在蔓延。
聽到他的話我終於又重新體會到害怕的滋味了,他莫不是以為父皇騙了他?他是不是想報復邊國?他是不是想加害父皇?
“狄離,我真的是邊國公主虞顏,要不你看看,我跳舞給你看,是不是如你小時候看過的那樣?”我鬆開拉住他的衣袖的手,舞動起來,雖然我的舞姿依然輕靈,但我的舞已經沒有靈魂,但隨著我身體的旋轉,眼波的流轉,衣袖的飄飛,他靜了下來,他定定地看著我,有過一瞬間的失神與迷戀。
當我停下來的時候,他的臉變得更加蒼白,身體微微顫抖著。
“你總該相信了吧,我就是虞顏,我就是邊國的公主。”我重新拉住他的衣袖,他的雙眼在一瞬間的沉迷中驚醒,他大力地推開我,帶著厭惡帶著痛恨。
“滾開,我的顏兒一定還在等著我,等著我接她。你不是顏兒,你不是,顏兒是我心中的女生,她是我一生最甜美的夢,我不允許你打破這個美夢,你以為你學會顏兒那樣起舞我就相信你了?休想!”
“其實知道我是虞顏,是嗎?只是你不願意相信而已,你不是問過我們是否見過?你不是說看見我很熟悉嗎?你再睜大眼睛看看我與當年起舞的顏兒是否有幾分相似?”
他定定地看著我,臉色變化不定,但很快就變得面如死灰。
“不會,你一定是騙我。”他怒吼一聲,雙手一揮,桌子上的酒壺酒杯掉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清脆得讓人心驚,他發瘋地破壞,被子被他拉落地,雕花大床的柱子被他擊倒一根,整個喜房一片凌亂,似乎經過一番的掠奪,他發洩完開啟門衝了出去,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整個人虛脫的跌落在地上,失去了言語,想大叫沒了聲音,想哭沒了理由。
粗大的紅燭正在燃燒著,連被他踢翻的被子也是紅紅的,放眼看去,整個寢室佈置得溫馨而喜慶,尤其是那被子柔然舒適,讓人看見睏意就會襲來,那床用極為珍貴的木材製作而成,雕上漂亮的花,他應該是花了很多時間來佈置這新房。
但寢室拿幾個大大的喜字讓我覺得刺眼,這房中所有紅色的東西都讓我覺得刺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洞房花燭曾被我想象得多美好,多甜蜜,如今只剩下支離破碎的心,骯髒沒有靈魂的身體?
我就這樣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整晚,透過窗邊,望著黑黝黝的蒼穹出神,其實我什麼也看不見,但即使雙眼又澀又幹,我依然睜大眼睛看著。
當第二天的第一縷太陽光照射到我身邊的時候,我站起來,無論如何我都要活下去,無論他恨我也罷,怨我也罷,我都無法去改變,我不能驅除他的心魔,同時也驅除不了自己的心魔,哀莫大於心死,即使他肯原諒我,肯接受我,難道我就能重新接受一個男子?
所有我何須介懷他怎麼看我,何須理會他怎麼辱罵我,這一切不是我的錯,這一切並不是我自願。怨只怨自己太愚蠢,怨只怨自己用情太深愛上一個如此狠毒的男子,怨只怨莫憂這個男人太狡猾太歹毒,怨只怨我與狄離無緣。
我脫掉喜服,換上普通的衣服,將頭上的朱釵悉數拿開,對於我來說,這樣的日子何喜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