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他們財富,用她那三寸不爛之舌遊說著。
我們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走到要將對方置之死地的地步。
“瀚御風,本王的命就在這裡,你有本事就過來拿,我等著。”我的聲音憤怒中帶著蒼涼,其實我不應該生氣,她也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之身而已,我曾經不是這樣對付過她嗎?但此刻我的心中還是抑制不住難過,悲涼。
“兄弟們給我攻——”我一聲令下,我必須要讓他們一鼓作氣攻上去,這個時候退縮只有死路一條,如果再讓她在這裡妖言惑眾,將士們的信心會更加動搖。
我坐在高頭大馬上縱觀全域性,而瀚御風也氣定神閒地坐著,似乎這一仗她贏定了一般,她的淡定要我心慌,但我知道此刻誰都能慌,就是我不能,如果我一慌,必定一潰千里,兵敗如山倒,於是我傲然地睥睨著戰場上的廝殺,儼然一個主宰世間萬物的神。
而她臉上帶著笑,目光一直追隨著楚律的身影,帶著欣賞與信賴。
“狗男女”我心中暗罵,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的眸子再次朝我射來,當中竟然帶著憐憫,她的眸光讓我憤怒,我不需要她的憐憫,難道她覺得我一定輸了?她憑什麼?不就是兵力多了一點嗎?
古往今來,以少勝多的戰役不勝列舉,說不定今日我就再來一個以少勝多,我不再看她,專注於戰場上的動態,並不時作出果斷的指示。
此時陽光猛烈,炙烤著大地,我看到不斷有屍體倒下,他們鮮血四濺,灑落在這塊草地上,一點點溶入泥土裡,綠色的草地已經變成一片紅色,那漫天的紅土映紅了整塊添,很駭人。
雖然我知道戰場是殘忍的,雖然我知道從上戰場的那一刻起,就意味著未有命走下這個戰場,但是這種慘烈還是讓我震驚,是我輸得太少,不能接受這種現實嗎?
平時怯弱計程車兵,平時看到我連頭都不敢抬計程車兵,此時都成了一個個殺人狂魔,不只是我滄國計程車兵,是戰場上每一個都如成魔了一樣,滿臉的血汙在陽光下是那樣的猙獰恐怖,他們揮舞著手中的劍狂砍,我有點恍惚,不知道哪些是瀚國士兵?哪些是滄國士兵?眼裡只閃過他們如野獸般的眸子。
茫茫曠野堆積了一層又一層的屍體,他們的眼睛紅了,他們的身體也紅了,看著飛出去的頭顱,看著蕩起來的斷手斷腳,我感到整個人都涼了,戰場並不像朝堂,朝堂可以殺人不見血,殺人可以再談笑間,但戰場不一樣,真刀真槍,手斷腳殘,頭顱翻飛,屍骨累累,血流成河。
我覺得我的手麻了,我的心麻了,整個人都麻了,原來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場,雖然與瀚御風交手多次,但這次是唯一一次明顯落於下風,處於捱打狀態,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計程車兵死的那麼多,死的那麼慘,聽到他們的哀嚎,看到他們轟然倒下,我全身冰冷。
不得已我吹響了停戰的號鼓聲,沒想到她居然也肯停下來,這次我朝她低頭了,這次是我率先要求停戰,但將士們的死讓我心疼,這個時候自己的尊嚴顯得是那樣的渺小,與他們的性命比起來。
“瀚御風,我們明天再決一死戰。”我冷冷地說,我不會認輸,即使到了最後我只剩下一兵一卒,我也不會向這個女人求饒,我也不會投降,即使是死我也要站著死,絕不向她低半個頭。
“我等著。”她不看我,目光透過我的大軍看著遠方,是那樣的傲慢,她聲音中的不屑讓我憤怒。
退兵後,將士們的情緒很是低落,因為這是最大的一次慘敗,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瀚軍怎麼一下子多了幾十萬大軍?
晚上天灰沉沉的,我走出營房竟然聽到某處有士兵在哭,他說他三兄弟一起上戰場,現在就只剩下他了,家中還有年邁的母親,還有一個未滿週歲的孩子,他不想死,他害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