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凌看著她怒氣未消的臉,眉心微微皺起:“這些奴才剋扣了沒有本宮不知道。但後宮用度減半是本宮的吩咐。如今是什麼局面,你們都心裡有數。日子好過不好過的也就眼前這一段時間,省下來的銀子,能派上大用處。”
良嬪這時候才開腔:“不錯,外頭戰火紛飛,百姓尚且在水深火熱之中。咱們能有吃有穿已經很好了。”
“良嬪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據我所知,嬪位每一餐至少是六兩米,一天至少也是三餐。而我們一餐只有三兩米。雖說是貴賤有別,可到底都是人,難道我們就得在天子居所,皇家宮苑裡被活活的餓死不成麼?”
“你叫什麼?”嚴一凌看著她,目光平和。
“臣妾趙子月。”那女子毫不含糊的回答。
“趙子月?”嚴一凌總覺得有點耳熟。
“家兄是趙子傑是皇上的四品御史。”趙子月答的一點不含糊。
“你入宮多久?”嚴一凌又問。
“不算久,一年有餘。”趙子月一臉的憤慨。
嚴一凌是知道的,朝廷幾乎每個月都會挑選一些適齡女子入宮。而皇上下旨不再則新人入宮,也差不多就是一年左右的事情。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宮裡的規矩總是要知道的。你知道良嬪是嬪位,也知道你自己只是微末的小主。那何以她說的話你不聽不信,還要帶著頭在御花園裡鬧事?”
趙子月聽了這話,自然是不高興。“皇貴妃娘娘的懿旨,後宮自然沒有人敢不遵從。臣妾卑微,豈敢在御花園裡鬧事。臣妾就是想討個明白。娘娘您一身貴氣,衣食無憂,可知道我們的日子有多難過。遇著奴才欺負人也就罷了,同為妃嬪,還要說如此難聽的話,難道我們也要忍著麼?”
良嬪自然是不悅:“難聽的話?本宮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們自己不守規矩,偏是要拉住內務局的奴才強行在這裡掠奪他們手裡的食物、大米,和土匪山賊有什麼區別?不問自去是為賊,你們可倒好,眾目睽睽之下都上手去抓了,不是土匪又是什麼。難道是本宮叫你們來搶的?”
說完,她拎起一個奴才的衣領,硬拽到皇貴妃腳邊。“您瞧瞧,這奴才的臉,都被她們抓成什麼樣了?臣妾雖然不是妃主,可到底也是嬪主。難道看見這樣醜陋的行徑,連說一聲的資格都沒有了?這也便罷了,說不過本宮,就想人多欺凌本宮,你們當本宮是被嚇唬大的?”
嚴一凌聽明白的事情的經過,饒是點頭:“良嬪你也消消氣。這事情你做得對。”
趙子月咬著唇瓣低下頭,好半天都沒做聲。但是心裡根本就不服氣。
“至於你們說的,被奴才剋扣,本宮信後宮是有這樣的事情。”嚴一凌看著趙子月,徐徐道:“但是今天的事,和他們沒有關係,要怪便是本宮沒有叫人一宮一宮的交代下去。所以,今天的事情,本宮權當是網開一面,放你們一馬。”
“皇貴妃娘娘……”良嬪自然是不肯的。“如此一來,她們不是更加無法無天了麼!”
“汪泉,你去告訴內務府,嬪位以下小主們的膳食以及衣料不必減半。原本就不多,是本宮疏忽了。“嚴一凌饒是一笑:“但你們以下犯上,冒犯良嬪這件事情,卻不能不追究。要怎麼處置,良嬪你拿主意,只是點到即可,別傷了一同伺候皇上的姐妹情分。”
良嬪一聽這話,也就明白了。“娘娘說的是。那就叫這幾個動手的妹妹,給這幾位奴才臉上手上上些藥吧。也算是彌補她們莽撞無禮,責罰下人之過了。如何?”
卷五:聯手覆雨、肅清宮闈 第五百而是五章:夢魘與喜
“你別說這良嬪,還真是有點意思。”奉臨聽了嚴一凌說御花園的事情,不由感慨。“平日裡尖牙利嘴不饒人的,到了關鍵的時候還挺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