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陳子貴竟然無言以對。
可無論如何,他都沒有勇氣再撿起匕首捅下去。
“老臣……老臣只是怕……萬一……萬一……”
“沒有什麼好怕的!”沈音苒往前一步,看著一眾跪地的臣子,冷肅問道:“你們還有誰質疑皇貴妃腹中的孩子不是皇上的?還有誰建議除掉這個孩子以保全皇上的名譽?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拿起匕首,親自了斷這個孩子便是。漫說皇貴妃絕不會有絲毫的退怯。本宮也絕不阻攔你們。現在就來撿起這匕首吧!”
皇后這麼問,跪滿了一地的臣子中間竟鴉雀無聲。
嚴一凌沉靜的站了好半天,展開的雙臂都舉的發酸了。依舊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這一刻,楚月是真的明白了,置諸死地而後生,這一仗,皇貴妃打贏了。
“膽小鬼,不要臉。”她氣呼呼的走過來,不時踢到了跪在兩邊的臣子。“你們不是言之鑿鑿麼?你們不是以為自己都是親眼所見麼?你們不是覺得皇貴妃不忠不貞麼?怎的?現在要你們自己來動手,就膽怯了?就畏縮了?就怕事情不是這樣毀了你們自己前程了?一群烏合之眾,卑鄙下流無恥!”
儘管嘴上罵的很是盡興,可楚月的心抑制不住的顫抖。方才真是太驚險了,稍有不慎,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這也正是嚴一凌要說的話。“我嚴家,追隨先帝征戰沙場,效忠皇上多年。從未出過忤逆聖恩,不忠朝廷之事。本宮不過是被司徒頑擼劫,大戰之際,他藉此敗壞皇上名譽。原本,這時候你們該與皇上同進同退,誓死捍衛朝廷捍衛國土。可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在背後捅刀子,逼迫皇上誅殺本宮,手刃親子。這便是你們的耿耿忠心?這便是你們的豪言壯志?太可笑了。”
微微虛目,嚴一凌將每一張面龐都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他們低著頭,臉快要埋進胸口。但那討厭的樣子,絲毫沒有被遮掩住。
“本宮為何要因為你們的猜忌而死?為何要忍受你們屢次的潑髒水?本宮不是聖人,今日的主導權也和匕首一樣交到你們的手上了。事實證明,你們不過是求一己榮耀,為著自己的錦繡前程。否則何以到了這個時候,竟然只會把陳子貴退出來擋死。你們自己卻躲在他身後冷嘲熱諷的看笑話?他是蠢笨不堪,可你們卻卑鄙無恥!”
好半天,底下的人沒有一點聲音。彷彿這毓秀宮門外,就只有嚴一凌自己在慷慨激昂!
“過了今天……”嚴一凌淡淡的說:“誰再要是往本宮身上潑髒水,就別怪本宮不講情面,當時就撕爛他的嘴。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本宮會好好安胎好好待產,好好的風風光光的為皇上誕下皇嗣,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
這番話說完,陳子貴連死的心都有了。
他也鬧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是不敢一刀刺下去!難道真的被皇貴妃說中了,滿口的仁義道德,就是為了自己的錦繡前程?
他伏跪在地上,半晌沒有吭氣。
眼見局勢不利,趙子傑忙不迭的出聲:“皇貴妃娘娘即便沒有不忠,卻也因為一己之私打壓妃嬪。不就是因為臣的妹妹教訓了娘娘您身邊的人麼?可奴婢錯了,難道做小主的說都不能說麼?你憑什麼因為私慾就將臣的舍妹打入冷宮?難道這也是您的忠心之舉?”
“虧得你好意思說這件事。”楚月冷哼,眼底盡是輕蔑。“趙大人你不懂宮裡的規矩,楚月就給你講講。你妹妹趙氏,不過是微末的連品級都沒有的小主。她何以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生活?不就是仰仗皇恩浩蕩,以及你這個哥哥的無私貼補麼?可她的身份,配得上你送的那些華服麼?自己僭越在先,卻因為幾件衣裳捆打侍婢,惡毒至極。這些都不算,且她還公然謾罵皇貴妃,所用之詞惡毒至極,盡是皇上詔書上不許用的那些